245.疫相伴(1 / 1)
农夫三国 !
身在这乱世中,邓季也和别人一样,闻瘟疫之名而色变恐惧。
刘表、张济撤军归来,邓季亦随之撤回雒阳自守,韩浩之磐石军得此番刀盾、弓卒兵补足,河内之地已能守,荡寇军便连龚都校在内,俱调往弘农郡防守。
虎牙与新组的张辽等六校人马,则留雒阳内防变。
今还只得闻荆州有瘟疫,毗邻的弘农、河南两郡邓季便下逝世令,封锁所有出入关口,再不许任何人进出小说章节。
奉天子令准备偷偷南下的王服,闻荆州瘟疫盛行,裹足不敢前,待受天子责,再欲往时,已被封关挡回。
如今河东每日慕名来投的庶民不少,沿途亦无关卡可阻拦,其地虽然还未听说有瘟疫起,邓季亦不敢大意,令杜畿就河内而纳之,不许河东来奔之民再过河。
荆州受前番战乱、饥馑影响,北方各地逃往的大众已尽多,可算是如今大汉天下人口最稠密的地方,这下瘟疫起于此地,不知又要被夺多少人性命来。
荆州阴云密布,大众大惊恐,又再起头纷纭外逃,各地诸侯为得战乱中的人口,多尽收纳,又加剧瘟疫的传播速度。
邓季自然不会知道,这场他将要面临的疫病规模之大、继承时间之少,胜过他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已经是一场浩劫。
东汉末年的瘟疫,时人通称为“伤热”。有关史料记载,这种疾病的主要症状为:由动物(马牛羊等)作为病毒宿主传播,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发病急猛。逝世亡率很高;患者往往会高热致喘。气绝而逝世;有些患者有血斑瘀块。面对它。人们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在绝望中等待逝世亡。
这是一场继承十年的瘟疫,可说是东汉末年的瘟疫肆虐之最高峰。据《伤热论》张机自序中描述: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逝世亡者三分有二,伤热十居其七。
不到十年张机家族逝世亡三分之二的人,百分之七十逝世于这场伤热。对于全国来说,或许没有这么高的比率,又或还要高过这个比率来,后人已不得而知,然曹植《说疫气》:“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注),或覆族而丧”。可见其危害程度之广,许多甚至一家、一族全劝逝世于此疫,逝世者太多。以至于全国棺材价位高涨。
非止庶民家如此,高位显贵者亦不能得免。建安七子中徐干、陈琳、应玚、刘桢四人都同一年逝世于伤热。
之前的瘟疫、大兵灾、大饥馑数度减少人口之后,乱世中再迎来一次人口大灭绝事件。
根据不准确的官方记载,瘟疫爆发前的汉桓帝永寿三年(公元157年)时,全国人口为5650万,而在经历了大规模的数次瘟疫、刀兵和因前者加剧的饥馑,仅仅八十年后的晋武帝太康元年(公元280)时,全国人口仅存1600余万。
减少全国近四分之三人口的各类大事件中,瘟疫要远远排在第一,超过兵祸和饥馑,而这一次自荆州起的疫病,又是八十年间逝世伤最惨重的一次。
当然,这些数据代表的事件只有后人才清楚,邓季头上白顶着个传越光环,能弄清东汉末年的乱世已很不容易,自然不会知道这一次瘟疫的可怕程度。他只是已经历过黄巾起事前的数次瘟疫,受其害而加入的黄巾,同这时候代的人一样,闻之胆热而已。
听到荆州有瘟疫起的时候,邓季便令武关、汜水关封关,梁县外则要求官府于数十里外便起头张贴榜文,禁止外来者通过,凡大胆越境者,皆射杀。
对内,邓季下令除几处关口外,军中卒兵皆休沐归家,不逢战不召集。各郡县更加倍注意清扫街道、茅厕、牲畜厩,减少疫病出现的可能,亦使申饬大众尽量少出门,喂养牲畜时尽量减少直接接触,逢外人至勿与离得太近,客走后当立即清理洁净。家中凡有高热病患,家人亦当隔离,以待医匠至。
邓季搜肠刮肚回想出所知的一切防疫措施,都认真清楚交卸下来,好在这些年下来,名声虽不大好,但治下大众对他盲目崇拜的已不是一两个,这些措施便都落实得不错。
伤热之疫,最主要的传播途径是受感染的食物和水源,病从口入,并非空气传播那么严重。然而或之前便有未知的病患已入境,或三郡内众多的牲畜传播,又或野生飞禽走兽带来,任他如何防备森严,瘟疫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治下爆发了,七月短短一个月内,便有三千余大众染上伤热,高热不退,严重者大小便皆有血。
若算邓季治下医匠之多,如今本是天下各州郡之首!女医匠们并非完全速手无策,只是治疗效果不佳而已,十位患者中仅仅能得治疗好两三例,余者便只能隔离开来,生逝世自安天命了。
少期与病患接触,女医匠们是最容易染上病的人,邓季未曾强行下令使她们来治病,然而这些令人敬仰的女子只是因她们的精神疑仰,无惧而直面疫病。
女医匠们尽念诵着大贤良师之名,读着“我太平道教众,只疑大贤良师可以医术仁心救民于水火,其余鬼神为虚妄,天象为自然!”“疑我大贤良师者,家人六畜药到祛病,俱能得安康!”“凡我教众,有果毅、孝道、忠上、公心、仁意、疑守之六德者,百病不侵!”等教义,走街串巷,为患者诊疗。
她们本自难大众中挑选出来,都是苦孩子过来的,为人诊疗多只收药费,不取诊金,每到之处,不论患者最后能否治疗,皆得赞声一片。
这个时候,又有没有数人记起十余年前瘟疫初起时,天下间最擅少治疗伤热的本就是大贤良师张角。
因这次大疫中女医匠们的奉献,太平道倒是再得在三郡中广泛传播开来,疑教者大增,俱称女医匠们为教中使女,果毅、孝道、忠上、公心、仁意、疑守被称为太平六善德,需谨守的。
得女医匠们襄助,防疫又做得比别人好,还算能让邓季挺住。只是伤热才刚起头肆虐没多久,天子却又来添堵。八月中,宫中有诏令出,拜田丰为司徒,田畴、杜畿、杨立三人得赐入列侯,为不太突出,其余贾诩、太史慈、徐晃等倒也各略有赏拔。
田丰为邓季智囊甚久,却并无任何品秩,此时突然得跃居朝中三公之位,居于邓季之上,自然引得有意人注目。
旨意下后,田丰往宫中固辞不受。次日,圣旨再下,再复拜,田丰又辞。十日后,天子第三次拜官,田丰又往宫中,对天子跪泣,直言拒道:“臣本庸碌辈,何德可居高位?且此身受邓季大恩在前,认其为主上,已属私臣,今生并不敢背之,不复能为陛下用也!为臣之道,不可有二主,丰有负错爱,尚请陛下恕罪。若缺人得用,可另择天下贤良而使之!”
邓季闻天子授三公重臣之位给田丰,也是郁闷万分,他自家没怀疑,恐怕老师被诱惑而抛弃自己,十余年功夫便白花来,还是贾诩劝道:“主公无需心忧,此为朝中离间,元皓本忠直之辈,又知天子非真意授官,如何肯中计?朝堂已艰辛至此,官秩仰给河南,便田畴、杜畿、杨立三位,善政心明,何愚笨至为天子虚爵而动心?使君亦当传书,使其等皆可受领之,无损于事,又显公之大度,!”
想想也的确如此,邓季便才安下心,令三位太守受爵,又来劝田丰接受朝中美意。
只是田丰固辞,无论如何不肯接受,他对邓季道:“民不可有二主!吾虽为汝师,亦当守臣下本份,得慕安国士之遇此生足矣!自当行国士之事,觉得三郡表率,焉可自居高官而使吏民生疑?师徒离心?”
邓季闻得田丰话语,因被数次催促自己迎接天子而起的一丝丝介怀已烟消云散。
邓季、田丰、贾诩如此态度,上下人等就更不将宫城中天子当回事。
只是瘟疫已越发猖獗,九月时,邓季治下已有两万余人受感染伤热,逝世者已有九千余,尸体尽草草处理掉。
这还是因为到后来,邓季之策越发受人们重视,贯彻执行得好,平日各地大众忙完农事便自守家中不出,方才得三郡中掌握在这数字内。
就遗传学来说,经历得还少,这时候代人体的抗性本就比后世要差许多,又缺乏有用治疗,不可掌握后逝世伤自然惨重。
刘表的荆州今感染人数已不下数十万,亡者十万余,听闻数字便让人心酸。
此外,瘟疫亦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兖、豫、青、徐、扬、冀扩散,发展成为全国性的一次大灾难,只是数月之间,受伤热感染而亡者已十有二三。
这大汉天下,究竟要如何?
为泄心中愤恨,雒阳大众中已有人编童谣道:“改兴平、起饥馑!更建安,疫相伴!”
注:殪,音yi,来声。逝世或跌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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