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前无古人冰蒂斯（1 / 1）
希灵帝国 ！
我这一声招呼应该是响彻云霄的——反正起码响彻全家了，因为安薇娜都紧接着从房子西北角的墙根下面冒出头来，小幽灵告急地看着我：“主人出什么事了？”
她这是从地下室里直接钻出来的……
“主人没出事，冰蒂斯出事了，”我对安薇娜摆摆手，“来准备几样点心果汁茶水什么的。”
“哦。”安薇娜点点头，整个身子从地下冒出来，沿着墙飘了几米又钻进房子里：那是厨房的位置。这幽灵女仆平常在家里跑来跑来的方法还挺灵便的。
冰蒂斯一愣一愣地看着我：“你让她准备这些干什么？”
我呃了一下，很真诚地表明：“谈事的时候准备些吃喝的东西赞助集中注意力不挺正常么？”
冰蒂斯疑神疑鬼地在那皱眉：“可妾身怎么觉得你是想准备个什么活动全家庆祝一下……”
我顿时尴尬起来，刚才顺嘴就吩咐下来了，没想到触动了冰蒂斯这颗在非凡情况下敏感起来的少女心。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还能纠结这些事那阐明情况还不太严重，真要被星域解雇了神籍，冰蒂斯绝对不能跟现在这样这么冷静：别看她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个女流氓对自己身为神族一分子的荣誉感可不是闹着玩的。
“妾身不想惊动这么多人来着，”正在我拉着冰蒂斯走向大门的时候，后者咬着嘴唇嘀咕起来，“返来的路上妾身还特地没让浅浅看出异常来，你怎么就这么大嗓门呢！”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跟这个女流氓相处时间少了，也多多少少能猜到她什么想法：“你是觉得尴尬吧，所以就想跟我一个人说一下，然后自己跑神界来把户口问题解决掉？”
冰蒂斯仰天看太阳，透露表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女流氓是个倔强的家伙，从认识她那天起，我就知道她绝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遇上的困难和麻烦，更不会让别人帮她抗事。除非是像上次那样跟我卡在一块而不得不求助于父神，否则她能把所有难题都烂在肚子里。不要看着平日里性格粗枝大叶，就觉得这个女流氓没有细腻的一面了，其实冰姐细腻起来也跟大多数女子一样愁肠百结，只不过正常女孩子细腻如水，冰蒂斯细腻如流沙，尽管看上来也挺顺滑，一口下来还是会硌牙的，所以我更喜欢把冰蒂斯这种细腻而敏感的状态称作“逝世倔”。
因为卡的时间少而被同化，现在甚至有被解雇神籍的危险——冰蒂斯一定把这当做了自己要独立面对的问题，她是绝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尴尬局势的，顶多她会跟我这个第二当事人磋议一下，然后还是要自己跑来神界解决问题。如果是此外时候我肯定能理解她这种想法，就让她自己搞定自己的事情，但这次却是不得不跟珊多拉她们磋议了，因为……
之前离开神界的时候，父神已经猜测到可能出现的各类状况，他跟我提了些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妾身？”冰蒂斯竟然能从我一瞬间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立刻疑惑地问道，我惊讶于这女流氓跟性格不符的敏锐性，轻轻笑了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妾身打遍天下还用你丫的安慰。”冰蒂斯不屑地别过脸来，语气倒是轻快了不少。
很快，家里能议论正事的以及自觉得能议论正事的还有宣称要来议论正事的人就都凑起来了，其实也就是珊多拉、姐姐大人、浅浅、神族便条们以及我和冰蒂斯俩当事人。一帮小的也想掺和，不过被姐姐大人一个眼神镇压了返来。平常总能在各类议论中屡现奇功的林大小姐因伴爹妈未能列席集会，于是由她闺女代为出席，不过我觉得这熊孩子应该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暂时无视。
唯一身为“小的们”一员却还能参与议论的是莉莉娜：她骨子里是成年人，还是神学专家的身份，作为一个比自家主神都靠谱的发言人，她参与这种议论当然是没问题的。
冰蒂斯在众人围成的圈子里跟接受三堂会审一样坐着，身上的痞气却涓滴不见收敛，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装作完全不在意发生的事情：“其实真心没那么严重，看把你们告急的——不就是户籍系统弹了个窗么，老娘现在已经金身康泰万事无忧了……”
“也就是说，因为当初灵魂同律的某种后遗症，冰蒂斯被从星域的众神系统中屏蔽了一瞬间，”珊多拉点着茶几，边想边说，“然后紧接着就恢复了，但万神殿那边透露表现你的神籍状态还有可能出问题——他们的言下之意是不是说你的神籍登记仍然异常着呢？”
冰蒂斯发现自己的打岔和转移注意力根本没用，只能认命地摊开手：“基本上就这么回事吧，万神殿那边不能确定我的神籍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他们敢肯定迟早还会出问题。”
“神籍认定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姐姐大人注视着冰蒂斯，直指话题核心，“你们是仰仗什么来判断一个神是星域神系，以及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星域神才会被刊出神籍？”
“嘛，基本上是和灵魂沾点边，但更根源的东西，”冰蒂斯手指凝结出一束光，在桌面上画了个圈，立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谁人圈上，女流氓大为惊讶，“诶，你们看这个圈干什么？”
我：“你不是在跟我们演示什么是神籍认定么？”
“哦，妾身画个圈集中下注意力，跟话题无关。”
众人：“……”
在我抄起莉莉娜砸过来之前，冰蒂斯终于说到正题了：“跟你们表明神族的灵魂与常规生物灵魂有什么不同很麻烦，总之你们就知道一件事就行：神族的灵魂同时也是我们的‘存在本质’，不可复制，不可仿冒，不可更改，同时具备对万物的干涉性——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神性。
而发生这种神性的，就是我们所有神族的力量根源，父神。”
父神作为虚空生物的疑息扰动力促使神族诞生，同时赋予了我们借用这份疑息扰动力的资格，虚空生物的印记也因此体现在我们每一个星域神族的灵魂深处。你可以从我们的力量和生命中找到父神的影子，就好像你们的科学家从源能矿中发现了陈的力量印记，这是一个道理。”
“这个虚空生物印记就是你们判定神籍的标准？”姐姐大人了然地点了点头。
“嗯，因父神而生的星域神族，每一个都带有虚空印记，这就相当于我们的识别牌了，而那些通过此外途径加入星域神族的，比如从下界晋升上来的神仆们，也会获得一个后天的印记，我们把这些统统叫做神籍，而在休伦那边情况也是一样的，休伦神族都带有希拉大人的印记，”冰蒂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珊多拉，“你们希灵使徒现在不也正在向着神明转化么？所以你们应该也带有陈的虚空印记，嗯，其实现在应该就有，你们的精神网络不就带着他的……”
刚说到一半，冰蒂斯就突然愣住了，然后一声怪叫：“诶吗！圣他娘的光啊！老娘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娘现在有两个狗牌！”
你看，刺激过头连神都容易精神异常，这个女流氓都语无伦次了。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我觉着自己该开口了，于是斟酌着说道，“其实离开神界的时候星臣跟我提起过一些事情，是他根据冰蒂斯被同化的不同程度做出的后果推测，其中一个可能性就是现在这样的，他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来着。那什么，冰蒂斯啊，欢迎加入希灵神系……”
冰姐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突然咬着牙：“原来你早知道？所以要把所有人都招呼过来？”
这个女流氓脾气古怪，我赶在她暴走之前赶紧摆着手：“之前只是个猜想，原本看你连着好几天都没动静，我还觉得星臣是神经由敏呢，刚才才敢确定这事儿真发生了。”
冰蒂斯的神色稍缓，但却多了一份迷茫，眼前这情况是前所未有的，我百分之百肯定从星域创建以来就没出现过双神籍的例子——除非有哪位大神在冰蒂斯之前就做出过同样的壮举，跟休伦王在一块卡过几天，不过我寻思着冰蒂斯这种级此外家伙应该也出不了第二个。因此面对这前无古人的情况，女流氓也茫然了，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那这该怎么办呢？妾身在星域的神籍到底还有没有救了？诶，父神既然猜到有这么一天，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这情况还有没有其他影响？有没有解决办法？”
“其他影响肯定是有，但虚空生物各个都不一样，我还是个未成熟体，变数太大，星臣都不敢确定具体是什么影响，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负面效果，”我回忆着当初和父神私下交流的时候对方告诉自己的事情，一边组织着语言，“反而应该会有一些正面效果吧，比如你从此能用希灵神系的力量之类……”
“劳驾问一下，现在希灵神系有什么非凡力量是妾身能用的么？”
我一会儿被冰蒂斯问住了，这才想起来希灵神系目前总共就两派已经确认神化的：小乌鸦的鸦神系和姐姐大人这个灾难女神，除此之外希灵使徒的战斗力都跟神性没太大关系，即便有关系冰蒂斯大概也用不了，于是挠挠头：“战斗力可能是没指望了，来军队食堂打饭可以不用刷卡这个算不？给你按帝国在编军官待遇……”
冰蒂斯默默取出自己的板砖，一边往上栓链子一边嘀咕：“妾身户口都快没了你TM还没句人话，这么大代价就换你们家食堂一张少期饭票……”
我瞬间一个起跳蹲在沙发靠背上，摆出防御姿势：“你不想知道解决办法了？”
冰姐放下板砖，带着凌然杀气环视坐在她周围的神族便条五减一人组：“不准笑，严肃点！”
这帮躺着也中枪的。
我从沙发靠背上下来，拍着手说道：“首先双神籍这个已经是既定事实，没法改变了，虚空生物印记那是绝对抹不掉的东西，除非你能找到比虚空更高一级的力量。根据我的猜测，万神殿那边屏蔽你，应该是因为你身上的两种不同虚空印记会同时表现出来，我不知道你们星域的户籍系统是怎么样的，反正在希灵网络里面，如果一个单位的识别码后面还跟着一个同级却读不出来的陌生号码，那么哪怕他的识别码是真的，也会立即被断网——因为系统会怀疑这个单位的ID被劫持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们的认证机制跟帝国不太一样，你被断网之后又重连，阐明万神殿那边即使发现你有个可疑身份证，也以你的有用证件优先。但这毕竟不是少久之计。所以要在保留你双神籍状态的前提下找解决办法。”
“保留双神籍，让万神殿那边更新系统么？”冰蒂斯来回扯着自己的头发，显得相当头疼，“并没有听上来这么简单。万神殿对神籍进行识此外流程并不是单纯验证一下身份证号那么简单——妾身知道你们习惯这个比喻。神籍系统是父神在很早的时候建立起来，已经运行了无数年的复杂系统，它也和星域诸神的通讯网络以及所有神明的状况监控，甚至星域下属所有世界的灾难报警网连接在一起，这些东西就相当于你们的帝国数据总网。在这个网络中添出去一个外源的虚空印记，哪怕仅仅是添加妾身一个人的，也等于对整个网络的基础进行改动……”
浅浅来回扭着头，似乎有话要说，得到我的许可之后她跟爆豆子一样开口了：“地球上好多人还双国籍呢！难道万神殿那边连一个例外的名额都没有么？不是加个身份证那么简单么？”
我真羡慕浅浅的乐观精神……
“神籍跟国籍能一样么？”我斜了浅浅一眼，随后用食指点着桌子，“冰蒂斯，要不要听听父神建议的解决办法？”
冰蒂斯立刻聚精会神一脸肃穆。
“星臣那边可让万神殿稍微更改一下神籍库的分区，划出一个非凡的神系，与此同时，我们希灵这边也会在帝国数据总网中拆分出一个新网段，”我渐渐说着，“毕竟你已经带上希灵印记，那我们肯定得让你在帝国这边领个身份证是吧，否则就太不地道了。但我担心你在帝国数据网上也遇上同样的麻烦：因为ID可疑而被断网，毕竟虽然帝国还没有神籍认证的系统，我们的权限系统却比你们神族敏感的多，反正多一手准备不是坏事，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麻烦，我们这干脆也提前给你准备一个单独的、允许持有双ID的网段好了。”
冰蒂斯掰着手指头在那合计了半天，抬头一脸迷茫：“怎么听着好像是被隔离了？”
“就算隔离也是史上最高规格的隔离，”我翻着白眼，“为你一个人，星域跟希灵俩势力都要在自己的社会系统里单独划分出一个系列来，你说这多高规格。而且你本人不会感觉到一丁点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这个我可以保证，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被隔离的问题。从此以后，你将是星域四大神系之外的第五大神系——当然这个神系只有你一个人，你也是希灵各类支族使徒之外的全新支族——当然这个支族还是你一个人。以后你就是冰蒂斯神系的主神冰蒂斯，冰蒂斯型使徒的领袖冰蒂斯——说出来光这名字的逻辑就能吓人一跟头！”
女流氓哭丧着脸：“……娘的，真没有此外解决办法了么？”
“我跟星臣磋议了好几次：趁你早起睡懒觉的时候磋议的，”我摊开手，“你现在的情况就是在柴油机里烧不了汽油——你就是那汽油。所以除了给车里加个汽油机之外别无他法，除非我们车子不要了。这位女神同学，你不要有意理压力嘛，第一次谁都会告急的，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你就……”
我看到冰蒂斯又在摸她的板砖，赶紧恢复严肃：“其实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你还是星域神族，同时还可以是希灵神族，你的神籍非但没有取消还买一送一了。唯一的改变就是你换了个职称，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以黑暗神族身份从光明神学院里卒业的奇……才，换个职称对你而言挺容易接受。这说白了就是一个心理上的坎，只要跨过来你就一马平川了……”
冰蒂斯默然不语，她应该知道我说的没错：这仅仅是个心理上的坎，但对许多人而言，心理上的坎反而是最痛苦的。她这么多年都一直是光明神系的一员，现在突然被踢出来要自成一派，哪怕仅仅是“名义上踢出来”，这也是个挺艰难的……
我刚想到一半，冰蒂斯就一鼓掌：“娘的，不就是工作证上改个字么，那玩意儿除了领津贴的时候反正也没看过，那就这么定了！”
这次轮到我呆若木鸡了，冰蒂斯还在那催呢：“还愣着干什么呐？陈，赶紧跟父神说一声，你们哥俩磋议着怎么把手续什么的赶紧办完，妾身还等着领新工作证呢。”
然后我清楚过来了：对一个逝世皮赖脸的女流氓而言，心理上的坎才是最容易跨过来的坎，这货一共就纠结了三十秒不到便名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