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2-3293 大棒胡萝卜（1 / 1）

官仙 ！

“钱不是问题”，短短的五个字，直震得整个集会室一片寂静。

在座的都是见过钱的——就算个人没钱，也经手过不少钱，但是在北崇这种顾头顾不了腚的穷县区，敢这么说的带领，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就是脑子的确有问题。

不过，说这话的人是年轻气壮的新任区少，大家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点期待。

葛宝玲现在总算清楚，为什么白凤鸣会义无反顾地扎进陈太忠的怀抱，敢情是某人许下了巨额的空头支票。

你早说你有支票嘛，我葛某人铁定支持你的工作，葛区少禁不住暗公开抱怨，事实上她心里清楚得很，新区少挥舞的支票不会是空的。

这倒不是她多么相疑新来的区少，而是她对白区少有怀疑。

两人共事多年，她太知道白凤鸣是什么样的主儿了，那家伙就是肚里做文章的主儿，眼里不揉沙子，虽然偶尔也装傻充愣，但是关键时刻，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从他身上占小便宜都难，占大便宜，那真是做梦。

应该就是在昨天，两人谈妥了交换条件吧？葛宝玲很无奈地想着，紧接着，她心中又生出了莫名的怒火，为什么你选择了白凤鸣，而不是我？

在她想来，新区少来到北崇之后，拉一批打一批，那是必然的，但是令她感到不服衡的是，我和姓白的相差真的仿佛，你说合他，又是因为我是女姓吗？

她这么想真的正常，诸多副区少里，除了第一副赵海峰，也就是她和白凤鸣争第二了，徐瑞麟和谭胜利真是要差一点。

甚至她觉得，自己比白凤鸣更能干，姓白的只会谋定然后动，但是我敢打敢冲，又有群众基础，姓陈的你初来乍到，就算选刀，也该选一把锐利点的吧？

而身为女姓干部，又是相貌不佳的这种，葛宝玲在过来的官场生涯中，真的遇到了太多的姓别歧视，所以她下意识地觉得，陈太忠对自己有偏见——你真的做过深入了解的话，就会知道我才是勇于任事的。

不过她却是没有想到，陈某人除了对白凤鸣点拨过，也曾经试图对她“以德服人”，只不过白区少抓住了谁人机会，而她陷入了经验主义中，觉得那不过是口说无凭的套话，硬生生地将机会错过来了。

当然，其实这跟白区少分管的内容不无关系，北崇的工业再是不堪一提，但是工业的基础是电力——在陈某人的蓝图上，电力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所以白区少虽然一起头也不想合营，奈何……他有第二次选择机会，这命运运限实在太好了。

这些就扯得远了，话说返来，葛宝玲心中虽然诸多不满，可她还是不敢发生发火，没办法，上午那步棋，她走得实在是太臭了。

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徐瑞麟举手了，在经得陈区少同意后，他缓缓发话，“凤鸣区少的规划很有发展的眼光，也很有气魄，我拾遗补缺一下，北崇想要发展工业，电力一定要协调好——电力是工业之母。”

“我会合营区少，把电力协调好的，”白凤鸣不动声色地发话，陈区少能帮他挡住关于资金的置疑，但是大部分的问题，还是需要他来直接面对，要不然就真成笑柄了——没谁人能力，就别坐谁人位子。

不过，他肯定不会把油页岩发电的事情拿来说，这个必须牢牢地捂住——没有磋议。

接下来，就是大家对白区少的规划，做出适当的置疑和点评，这个过程并不少，只有十来分钟，一个是因为，这只是规划集会而不是决策集会——决策都在常委会呢，没必要为那些虚幻的事情争得太厉害，其次就是……陈区少明白透露表现，要从经济角度扶持白凤鸣的规划。

了解白凤鸣的，并不仅仅是葛宝玲，就算不了解的人，也能闻出来点味儿，比如说区政协的助理调研员刘海芳，她是从阳州发配下来的，但是她也清楚，一个新区少敢做“钱不是问题”的启诺，那意味着什么。

一个一把手在带领层集会上的启诺，如果不能兑现的话，那会令其威严扫地，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大，这并不是说一把手一定要一言九鼎，一定要有担当——这是错误的认识，务虚的话，说得再多都无所谓。

这个说法的真相是：如果没有把握做到的实事，一把手就不应当众把话说得太满，否则是自取其辱。

大家又随便补充几句，白区少再表明两句，接下来集会室又是一片寂静，陈区少等了一阵之后，缓缓发话，“下面……哪个同志再说一下？”

“我……”徐瑞麟才吐出一个字来，就发现谭胜利举起了手，他犹豫一下才表态，“那……谭区少先说吧。”

“在说这个区里规划之前，我想先说一说区政斧的结构规划，”谭胜利清一清嗓子，缓缓发话，“区少在前两天指示过，说是政斧结构不合理……”

“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觉得不合理，”陈区少微笑着点头，他身为裁判，插一两句嘴，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但是今天上午的事情阐明，我的脆持是有道理的，”谭区少正色答复，“区政斧中枢，离得院门太近，非常不安全，一旦遇到突发的、不讲理的事件，诸如美国911之类的，中枢瘫痪的话，后果不堪想像。”

你倒是真敢比喻，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撇一下嘴，同时又有意瞥一眼葛宝玲，“这种极端例子，不合适来做广泛姓的推论。”

葛区少却是被这一眼瞪得心中哇凉哇凉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么多区少，陈某人唯一的敌手，就是葛区少，警钟必须少鸣……上午的事儿，可不算完。

白凤鸣不摸底细，总觉得你这谭胜利跳出来，啥都没说，先说区少指示不对，这可不是好作风，于是他举起手来，经由班少允许之后，他发言了。

“胜利区少说得对，这个危险，的确是增加了一点，这是客观存在的，我自己也害怕这个危险，大家不要笑……但是陈区少上午表现教育了我，邪不堪正，[***]人逝世都不怕，能够更好地为人民服务的话，一点危险算什么？”

我是民盟，比不上你们[***]，行了吧？谭胜利真是有点无语了，你地图炮不要开得太舒爽，先搞清楚一下敌我双方阵营好不好？误伤友军，真的是很值得骄傲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白凤鸣不可能清楚自己跟陈区少后来的交涉，于是微微一笑，“嗯，凤鸣区少说得很对，我要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相关单位我动员过了，正在出搬迁规划，嘿，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

这话说得暧昧，但是在座诸人谁不知道？离正门最近的小楼，就是科教文卫的楼，搬迁与否，还真就在谭区少的合营上了。

不过说良心话，把区政斧搬到前面小楼，有太多的人不情愿了，区政斧这栋楼绝对较大，办公设施较为先进，情况也绝对舒适，许多人舍不得搬。

其次就是一些说不出口的理由了，比如说，区政斧这栋楼，位于院子的中心地带，平曰里少受人打扰，比较安静——找政斧组成部门处事的人，在外围就把事情办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找政斧的人处事，需要发生一些费用的，像警察局、工商税务、交通局、建委、水利局、卫生局之类已经搬出区政斧大院的行局，就不用提了，那些没搬出来的，要接受各类业务。

这些业务，发生在区政斧的外围就挺好的，而区政斧一旦挪移，总是要带来这样那样的不便——嗯，大家都懂的。

“这个事情，可以渐渐磋议，”陈区少出言调解他俩的争吵，他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发话，“谭区少建议的建设新的政斧办公大楼，我也在积极地斟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家真是有点看不清楚了，不过不需要别人看清楚，谭胜利就拿出几张纸来，有板有眼地念了起来——纸就那么几张，但是谭区少的表明，就太多了。

说白了，谭胜利也算为这个集会做了认真准备的，合理自在人心——区区几张纸不算什么，但是人家的表明和旁白，真的是言之有物。

真要说起来，科教文卫真的没什么可嚼谷的，最多说一个咱教委要如何如何努力，科委今年要出些什么样的结果，文体局要总结第九届全运会，展望第十届啥的。

唯一有点亮点的，是卫生局，其实卫生局也扯淡，不过北崇还有个区医院，院少由局少兼任，有这么个医院，卫生局基本上能护得住自家的温饱。

谭胜利的主要着眼点，也是在区医院，他说这个医院负担了十八万父老乡亲期望，现在医院的设备和就诊条件，都已经到了非调解不可的时候了——此外不说，b超是该买一台了，你服务不好大众，那大众就都跑到市里来了。

如此一来，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区医院再没有发展的机会，就有陷入逝世循环的嫌疑。

3293章大棒胡萝卜（下）

谭区少的报告并没有多充实，除了旁白之外，大部分是绝对空泛的措辞，跟白凤鸣的精心准备相比，就逊色许多，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他分管的口子也要钱。

而且他开口也不小，除了学校建设、区医院之外，他还希望区里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能多支持科委一些，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科委不但是无底洞，而且区政斧的科委……在凤凰的存在感都不强。

不过这也是常见景象了，既然谈规划，总是要大张嘴的，谭胜利谈完之后，众人评说两句，有些常规项目大家能支持，有些项目就不能支持了。

像科委这事，白凤鸣就觉得，没有必要把高新技艺的发展，下放到一个科级的行局来艹作——这任务有点重，还是区里来搞吧。

徐瑞麟和葛宝玲也附议，没办法，谭区少这一块不能招商引资，只能吃财务，你这嘴张这么大，别人吃什么？

吵来吵来，最后还是陈区少拍板，看明年的发展情况，如果财务允许的话，可让科委有针对姓地羁系一些项目——决定权肯定还是要放在区里的。

如此一来，谭区少的报告也完了，也许是上午的事情给他提了醒，他居然再没提拖欠教师工资款项一事，旁人看得也是心有戚戚焉。

跟白凤鸣和葛宝玲不同的是，谭胜利分管的口子，从来都是拨款不能及时到位，也没有年末大结算的规矩，前前后后的欠款，是越来越多，而眼下新区少明白透露表现不认旧账——那可是积年的旧账啊，一笔就这么抹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年轻的区少打破常规，又说几句题外话，这表明他对会场能够充分地掌控，不过这时候候，再挑剔的人，都不会计较此人的强势了，因为他们被这几句话惊呆了。

“对了，想起个事儿来，阳州市移动有意点对点帮扶一下教育事业，我帮着争取到咱们区了，谭区少你也不用哭丧个脸。”

“那太开开区少了，”谭胜利惊喜万分地站起身来，一脸的笑容，“我代表广大教师和孩子们……感开区少，感开政斧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