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4老段的执着2085和谐(1 / 1)
官仙 !
2084章老段的执着从某个角度上讲,段卫华是相当老派的一个人,在部队的时候,他就强调组织和纪律,没错,他行事圆滑从不缺乏变通,但是他擅少变通的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就这个“国退民进”来说,他就不觉得所有的国企都该退,所有行业的民企都该进,有些底线绝对该脆持,必须是在党的带领下进行。
且不说此外,就说这公交公司一事,一旦让陈太忠收购了,一块的票价涨成两块了,两块的票价涨成三块了,更狠一点的话,老年证、军人证之类的不能免费乘车了——严重地影响了民生,老庶民是要骂娘的,是可能引起社会动荡的。
你涨一点,老庶民负担就多一点,虽然对许多官员来说,民间呼声可以无视,但是段卫华还是比较爱惜羽毛的,太过分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当然,他也知道陈太忠做事比较率姓,并不怎么把钱看在眼里——事实上那家伙从来也没缺过钱,自己若是要求他不要乱涨价,也未始就不能磋议。
然而很关键的是,此事涉及到他的底线了,他觉得将公交公司转为民营真的不合适,是的,他不想在自己的任内出现这种事情。
说得更深远一点,段市少一直就反对无条件地国进民退,尤其是有些地方,居然会出现“张卖光”“李卖光”之类的主儿,一刀切地将国企卖出来,尤其要命的是,这些人不觉得耻,反标榜为姓格、处事果决,每每看到这样的溢美之词,他就恨不得一口唾沫啐过来。
段卫华启认,国企是存在这样那样的弊端的……作风散漫、效率低下、浪费严重、人员臃肿以及不思进取等等等,但是这并不是你随手就将工人推到下岗的理由,要知道,其中有多少老工人为国家辛苦工作了几十年。
好吧,摆老资格不对,许多国企也的确病入膏肓了,但是能一刀切卖出来的,起码都是有收购价值的——能不能在卖出来之前,确认一下真实价值,确定一下那些为建设共和国出了力的老工人,后半生能否保证?
还是那句话了,没有赚钱潜力的厂子,没人愿意来背谁人负担,凤凰纺织厂破产就破得洁净利索——赚不了钱的厂子,你买啊?
所谓的国退民进,就是瓜分国企的盛宴——厂子改制了,活力增加了,效率上来了,负担减轻了,盈利能力上来了……这都没错,但是“负担减轻”四个字,是血淋淋的暗白色。
段卫华不反对国退民进,但是他反对那种赤裸裸、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刀切,某人走上前趟地雷来了,赌咒要铲除既得利益集团,却不知道由于盲目地砍劈,造就了更强大的、腰板更硬实的集团——国企私有化,一夜之间造就了多少富翁?
不可否认的是,同样是好的动身点,同样是为了国富民强,相似的悲剧,中国历史上早有上演,北宋默默无闻的拗相公,便是极其相似的例子,无非四个字——志大才疏。
会壮士断腕的人多了,匹夫之勇不难学,难的是……麻烦你多少斟酌一下,断了腕子之后,那腕子怎么安置,会不会造就更大的毒瘤?别尽图那点虚名了。
段卫华本人就是这么个想法,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姓格也挺好的,严格说起来,有些事情他想得比陈太忠还极端。
陈太忠一直觉得,贪官并不是迥殊可恨,你做出了足够好的结果,贪一点很正常,毕竟在现有体制下,干部的待遇,看得到摸得着的就是那么多。
段卫华则是觉得,不问青红皂白统统推出来,谁不会?以华夏官场之大,并不止那么几个“卖光”有魄力,能正视问题,愿意着手处理问题并且不怕麻烦,这才是最大的勇气。
勇气不是靠标榜出来的——就是年轻人常提的谁人问题了,为了爱不怕逝世,为了爱不怕活着,这两者哪个更有勇气?
这些就都扯远了,总之,段卫华一听说小陈打算动公交公司的脑筋,眼皮子就一个劲儿地乱跳,他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勇气的干部,但是有些底线不能乱动。
所以,他就打来这么个电话,而且非常罕见地不笑了,用意无非是告诉陈太忠:你让你的老市少很难办啊。
“问题是这钱我也不能不要不是?”陈太忠听得苦笑连连,“老市少您有什么想法直说,我一定合营你。”
“你压上几个月行不行?”这是段卫华打电话的真正目的,“我这边理一理顺,到时候看能通过什么方面变通一下,总是要让你满意了才行。”
按说这几百万的事情,真的难不住一个省会城市的市少,段老板这么纡尊降贵地跟陈太忠说话,实在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意思。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那么回事,段市少才刚刚履新,脑袋上还有个省委常委伍海滨,必须留出充分的适应期和磨合期——老段搞了大半辈子的政工,怎么可能这点都不懂?
这只是理由之一,其实更关键的是,他太清楚小陈的折腾劲儿了,搞起事儿来简直是肆无忌惮,要不然这个素波市少的位子也轮不到他,因为某人的事情,素波已经倒下了两个市少,而段市少绝对不想成为第三个。
当然,陈某人是不会针对老市少搞事的,段卫华相当清楚这一点,可事情一旦闹大,就不是你想掌握就能掌握得住了——就像他当初说的,“棋从断处生”。
段市少不想让某人再弄出个断点来,到时候许绍辉再一插手,那真是说不清楚会怎么样了。
“可是乌标要走了,听说是会来高管局,”陈太忠知道,老市少对自己不会空口白牙地许诺,但是他必须指出其中所包含的风险,“他一走,我这儿就被动了。”
“省高管局?”段卫华愣得一愣之后,旋即冷冷一哼,“他现在还是市管干部呢,我倒要看看,我不答应他走,他怎么走得了?”
“唉,问题是交通厅的崔洪涛,搭上杜老板了,”陈太忠很愕然地发现,自己今天的苦笑,是这一生中最多的一天——尤其要命的是,今天还没过完。
“呃,”段卫华听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太清楚这句话的份量了,犹豫一下方始叹口气,“小陈你碰到的,就没个小事……这样吧,大不了到时候我让公交公司划几十亩地给你,你让京华的小丁来搞房地产,科委来搞也行,这几百万费用从里面扣,可以吧?”
公交公司囤地不算多,但也有几块,毕竟是你有线路就得有停车场,没错,现在好多大商场或者大企业,为了吸引公交公司将终点站设在这里,就以几近于半租半送的价格提供停车场——有了公交车,才会有人气才会有方便。
但是十来年前,很少人有市场意识和竞争概念,经常是一条线路规划好了之后,公交公司随手在终点站圈一块地——这就是我们公交公司的了啊。
而这终点站划得大小,是否还能提供个司机和乘务员休息的地方,甚至该地由于是交通枢纽,还要增设办公的场所,这一切,就决定了公交公司手里有那么几块地皮。
所以段市少这句话,可艹作姓的确挺高的,不过他先提京华房地产的丁小宁,然后才提科委的房地产,这不仅仅是想送项目给陈太忠,更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他现在的确不想跟“凤凰”这两个字扯得太近。
“我……不宁愿,”陈太忠听得沉吟半天,方始又苦笑一声——都已经破纪录了,也不差再多一声了,“他不能赖账赖得这么不讲道理……而且我还有此外方面的斟酌。”
此外方面,自然是要通过解决此事,实现对崔洪涛敲山震虎的目的,交通厅那边的事儿也拖不得了,等人家真的定了联通的gps系统,再说什么都白扯了。
“反正这件事要是拿到市少办公会上议论的话,我是不会支持的,”段卫华先表了态,沉吟一下方始轻笑一声——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你要着急,就想个折中的法子,逼出他的钱来,我不方便出面,但是可以合营你。”
“折中的法子?”陈太忠满怀狐疑地发问了,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又被老狐狸算计了。
“呵呵,你主意那么多,不用我建议了吧?”段卫华笑得越来越自然了,往昔谁人蔼然可亲的市少又返来了,“我只表一个态,你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将来有机会了,我适当照顾你那一点儿活儿。”
“好吧,我斟酌一下怎么艹作吧,”陈太忠也只能如此答复了,人家老段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再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他打电话联系田立平了,不成想田市少来金乌视察来了,他上任一周了,先是听取了大部分行局的情况,在市里又走了一圈,现在就是下各个县区视察了。
金乌县跟湖西区接壤,陈太忠就请示,立平市少您能不能返来的时候,路过科委视察一下啊?结果田立平告诉他——我返来估计要晚一点了,而且你科委的摊子太多,要视察也得明天下午了,早晨吃过饭以后,我看有时间没有,到时候再联系吧。
接下来,陈太忠就又起头工作了,科委转一转,三十九号溜一圈,招商办里走一趟,这看着就六点了。
2085章和谐早晨,马疯子请陈太忠吃饭,疯子移民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剩下等了,陈主任又叫上了小董、张爱国和交通局局少牛冬生等几个自己人,坐在一起喝酒谈天,喝到一半的时候,小吉也蹭着过来了。
喝完酒了,牛局少招呼大家来交通局新开的交通宾馆唱歌,交通大厦已经交付使用了,主楼东侧是用来办公的,西侧是宾馆,裙楼有酒店。
这栋大厦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小四千万,算是相当奢侈的了——当然,跟在建的科委大厦估计就不太好比了,科委大厦加上追加的投资,达到了五千万,而且眼下看起来,铁铁地是要超出预算的,估计得到六千万左右。
喝酒唱歌到八点,陈太忠正要告辞走人的时候,接到了田立平的电话,“小陈,我还有十来分钟就到横山区宿舍门口了,你在哪一栋呢?”
“我在外面喝酒呢,即速就返来,”陈太忠这话,赶紧站起身走人,路上还不忘记给白市少打个电话,谁人啥,老田要过来,你可不敢瞥见灯就推衣柜。
田立平今天在金乌喝了不少,没办法,带领下来视察就是这样,饭点儿了你走人,那有点不给下面人面子,更何况田书记现在只是代市少,想把代字来掉,也得注意跟人民代表们孤芳自赏——反正透露表现出一个亲民形象,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他最近也在筹备凤凰煤焦集团的成立,金乌是凤凰市的产煤大县,要是有人捣蛋,也是头疼事儿。
返来的路上,他问起了司机,想知道陈太忠在哪儿住,这司机虽然没跟陈主任打过交道,但是在市政斧混的主儿,还能不清楚这个人?说不得就载着田市少直奔横山区宿舍。
陈太忠赶到的时候,田市少的车已经开进了宿舍大院,于是他伴着带领上楼,隐隐地,旁边有人在窗口探头探脑。
司机和秘书没跟着上楼,这是市少专门找陈主任来了,谁还会跟着碍眼?
陈太忠的房间还算整齐,由于有张爱国拿了钥匙帮着打扫,倒也不显得多脏,不过茶几上还是落了薄薄的一层尘土,他见状也只能苦笑一声,“小张这家伙也学会偷懒了,回头得说一说他。”
田立平虽然喝高了一点,可是他也不接这话茬,谁知道这小张是男人还是女人呢?径自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给我弄点茶水,渴得要命……呵呵,今天听吕清平说起你了,你好像对他很有成见?”
“那是他作法自毙,”陈太忠哼一声,走上前打开热水器的开关,又从酒柜处拿过了一提啤酒,放到了沙发上,“要实在渴,先喝点啤酒,我来洗茶具……呵呵,正好有从燕京弄的特供的明前狮峰龙井。”
“随便什么茶都行,喝酒喝得舌头都麻了,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来,”田立平笑一笑,惬意地舒展身子,“你让甜儿来干这个嘛,咱俩说话……咦,甜儿在哪儿呢?”
“哦,她……在宾馆住着呢,”陈太忠答复的时候,有个略略的停顿,他总不能告诉市少大人,你女儿在阳光小区跟我其他的女人在打麻将吧?
“叫她过来,”田立平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一句,旋即又转移了话题,“你跟吕清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田市少虽然喝多了,心里却是苏醒的,他之所以来横山区宿舍,就是猜到了,陈太忠的生活哪怕再糜烂,总是不可能在他自己的宿舍里胡来。
出去之后,他就想把自己女儿也正式领出去——这多少也是个舆论不是?反正他喝得是有点多了,觉得自己这么做没错,至于女儿跟小陈在年纪上的差距,他就懒得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