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八章(1 / 1)
官仙 !
第五百七十七章我要自首啊王宏伟放下电话之后,抬手就想给陈太忠拨个电话,可是一琢磨,这事儿不能这么做,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市里,那他和陈太忠私下沟通,就案情进展进行协商的话,未免就有点目无带领的嫌疑了。
虽然他可以肯定,跟陈太忠磋议,是最便捷也最有利于案情调查的,也能得到最有权威的判断,可是这个程序……却是不能乱的。
果不其然,他将电话打给段卫华之后,段市少也小小地吃了一惊,等到听说是陈太忠的意思,都还犹豫了一下,“这样吧,你先别动,我跟小陈联系一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陈太忠正在科里召开开春头一个工作集会呢,就接到了段市少的电话,略一犹豫,他还是走回房间,把范如霜和张永庆目前正掐架的事情悄悄地汇报了一下,“抓张大庆的话,可以顺势打击张永庆,范如霜总得领咱们这个人情吧?”
我靠,这种辛密你小子都能知道,怪不得能拿下铝厂呢,段卫华笑了一声,陈太忠能知道临河铝业的高层争斗,真的是太令他惊奇了。
这种级此外斗争,都是极其隐秘的事情,若非利益攸关方和能插手此事的大能,一般人哪里能够探听得到?更别说凤凰市这种跟临铝基本没什么沟通的政斧了。
不过有点东西,他还是要落实一下,“对了小陈,范如霜不会出什么意外,被张永庆搞下来吧?”
“不会,这个没问题,我能确定,”陈太忠答复得很肯定,哥们儿不给范如霜扣屎盆子,她当然自保无虞了,不过这里面的关窍,却是不合适再跟段卫华说了。
段市少挂了电话之后,心潮澎湃,久久不能静谧,这家伙还敢这么肯定地预测结果?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关于陈太忠的来历,他曾经细细地跟自己的干女儿打听过,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孩子,身后应该没有任何靠山才对,要说真有什么助力,那也就是他段卫华段某人偶尔会关照一下。
可是这一年多下来,这胡混得是如鱼得水,不但跟受艺扯上了关系,眼下更是……更是能插手有色金属总公司的事儿了?
国家经贸委里面,不会也有他的靠山吧?段卫华琢磨一下,隐约觉得除了这种可能,或者陈某人还有此外手段,不过具体是什么,却是他猜不到的了。
算了,不想这事儿了,段市少摇摇头,喊来了秘书刘敏,“小刘,你给我把临河铝厂范如霜的电话找过来。”
每逢遇到事情,无论大小,都要将相关利益最大化,才相符官场的行事,段卫华做惯了政治工作,当然深谙其中三味。
他并没有盲目地就安排王宏伟来抓捕张大庆,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必须要跟范如霜沟通一下。
段市少给范如霜打电话,一来是要把相关的合作事宜敲定一下,二来就是落实一下陈太忠口中的消息,是否属实。
当然,这两点并不重要,在段卫华看来,陈太忠做事一向还是很靠谱的,最重要的是,他要将张大庆的事儿,捅给范如霜,然后再问问范总对这件事情如何看待。
这么做就等于在对临河铝业透露表现尊重的同时,送一份天大的人情给对方:你俩不是正斗着呢?借着张大庆这件事,完全可以给张永庆来一下狠的嘛。
要是范如霜能反过来要求,让凤凰市把事情搞大,那就更好了,凤凰市完全可以借此透露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反正临河铝业一系,基本上是读力于天南省官场的,段市少并不担心会因此获咎什么人。
而且,这件事凤凰市完完全全地占理,就算有人心里有点不服,可绝对不能跳出来说三道四,是的,大义在手,跟私货无关。
范如霜接到段卫华的电话,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欣喜来,她只是淡淡地表了一下态,“哦,这种事,凤凰市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相符政策法规,临河铝业这里,无条件支持地方政斧的决定……”
她似是无意多谈张大庆的事儿,反而是说起了即将跟凤凰市展开的合作,“对了,关于统一铝矾土的采购途径,还有咱们合资建碳素厂的方案,是不是让相关的人员碰一下头?”
说实话,范如霜接到这个电话,心里还真的挺不是滋味儿,她倒不是怨凤凰市动了铝厂的人,对那些触犯了法律的人,范董是绝对不会存有包庇之心的。
她是在斟酌另一种可能,这次的“间谍门”事件,九成是凤凰市政斧里一些人布的局,若是没有小马和小刘发现事情不对劲,那么,她范某人极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看得出来,凤凰市准备得很充分,后手也是迭出。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怎么能没有点怨怼?我范如霜没上任之前,铝厂就不买凤凰的帐了,你们不能把这种怨气撒在我头上吧?我只是老老实实地“萧规曹随”而已嘛。
总算,事情的结果还算不错,再加上有了段卫华这个新的人情,张永庆这个异己,这次是难逃一劫了,不过这个人情,真的让范如霜领得很不爽。
段卫华当然也听得出范董话里的意思,这边才送出来人情,那边倒提出建议,要碰头开展工作了,毫无疑问,范如霜对这个人情,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过,段市少还是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一丝不满,这倒不是说范董说话的口气不对,而是说,两个一把手之间谈话,不应该单纯地议论工作,工作都是下面相关部门相关人等做的,两人应该谈谈天气啊、春晚之类的话题,做带领的要做的是统筹全局,而不是具体工作。
范如霜如此做,那就是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了,而通常情况下,这种味道往往意味着某种情绪。
搁了电话,段卫华还是有点搞不懂范如霜到底想暗示什么,是小陈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儿?还是说范如霜不想落个“打击异己”的名声,在极力撇清呢?
算了,不想了,回头让倩倩认真问问陈太忠吧,不知道什么原因,段卫华总觉得,自己要问陈太忠这件事的话,那家伙未必肯说实话,让干女儿出面问问却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他来说,做为一个市少,与其被人用谎言来欺受,倒不如不问了。
接下来,就是该给王宏伟打电话了,段市少很暧昧地说了两句,“宏伟,布置抓捕张大庆吧,嗯,声势大一点,不要怕他闻风而逃,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向临河铝厂的警方要求协助。”
王宏伟一听就清楚了,段市少是说,抓得到抓不到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这件事传开,他手下的警员要是过分能干,将人在凤凰抓获,反而没准,是要挨批评的。
这当然也算得上是凤凰市送给范如霜的人情,声势越大,张永庆就越被动,不过,王局少不知道啊,他刚想跟段市少确定一下,想到自己还要给陈太忠来电话,终于是活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算,带领的意图都领会不了,也太显得自己无能了,我还是问陈太忠吧。
陈太忠怎么能知道段卫华是如何想的?不过,把声势弄得大一点,下马乡那里就容易整顿一些,这是毫无疑问的,说不得他就又“一贯正确”了一次。
“哦?既然是段市少的意思,那就等等再抓嘛,先造声势好了,呵呵,”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声让王宏伟听得有点刺耳,“不过王局,我怀疑风声已经泄露出来了,毕竟田正阳那家伙扛了一天多,张大庆没准已经跑路了呢。”
“这个我还用你提醒?”王宏伟冷哼一声,“我们布置的是全面的抓捕,他跑得了和尚,总是跑不了庙……”
陈太忠猜的还真没错,田正阳一被抓,张大庆就从处事处其他的职工那里得到了消息,凤凰市警方动作之迅速,真的令他咋舌。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仓惶跑路了,由于不知道田正阳打电话的经由,他的心里还不停地怒骂:你丫看起来有点脑子,怎么就不知道跑得远点来打呢?
不过他也没跑远,而是就在凤凰找了一个相熟的朋友家住了出去,还不住地托人打问田正阳的下落:无非就是打了一个威吓电话而已,二十四小时不放人,四十八小时也该放人了吧?
谁想,四十八小时之后,不但田正阳没被放出来,凤凰市警方反倒已经放出了风声,在四下查找他的消息,张大庆一听就毛了:我靠,完蛋个球的了,这他妈的……我得出来躲一阵了。
可是他认真想一想,又有点不宁愿,说不得又通过比较隐秘的渠道,联系上了自己的哥哥张永庆:大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张永庆答复得很决绝:想躲你就出来躲两天吧,这是凤凰市合营范如霜整我呢,只要哥哥我倒了,也就没人查你了,你这算屁大点事,支使人打个电话而已。
张家哥俩豪情一直不错,张大庆知道老大不是在挤兑自己,不过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他要真躲了,无疑哥哥那边的压力会更大一些。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想着在老大眼中自己这个没什么用的弟弟,关键时候还能帮忙扛上一扛,张大庆一咬牙一跺脚:老子自首来!
好逝世不逝世的是,他没来派出所或者分局自首,而是直接来了市局,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干警。
小警察听他说完之后,眨巴眨巴眼睛,愣了半天,转头看看一边的联防队员,“小董,这个人说他是张大庆……”
这当然是谁人交游遍天下的小董,他上下打量一眼张大庆,手一挥,“来来来,一边呆着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走走走,不要妨碍公事啊……”
小董心里清楚着呢,今天他找王宏伟批个便条办个户口,却一不当心知道了关于铝厂的一些事儿——王局少对他没什么戒备心。
“没听说过,你们就四处找我?嗯?”张大庆恼了,“阴平分局那边都有疑儿了,我正要问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你废话真多,说没听过就是没听过,”小警察也反应过来小董的意思了,眼下不能让这厮自首,登时一拍桌子,“赶紧走人啊,不走的话,疑不疑我把你弄起来?”
“你们找我,我来自首,这叫妨碍公事?嗯?”张大庆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临河铝厂的张大庆,我说你跟带领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叫我打我就打,那我多没面子啊?”小警察瞪他一眼,居然还有意说凉快话。
谁想小董拿胳膊肘撞他一下,又努努嘴,“他真这么想自首,就先关起来呗,回头查查资料,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小警察愣一下,一拍脑袋,“董哥说得也是,人家有悔过自新洗心革面的愿望,咱们也不能不合营,来……”他手一指张大庆,“你跟我来。”
这声“董哥”,小警察是叫得情真意切,小董的提醒真的很及时,人家在市局自首不成功,就不许人家跑来其他分局或者派出所啊?
可市局又不能敲锣打鼓地声明,不许接受张大庆的自首,这种默契只能存乎于心,说却是说不得的。
那么,此外警察要是领会不到其中精髓,欣欣然接受了丫的自首,到时候再查出来这厮是从市局里自首不成又出来的,那就难免要吃两句挂落了。
两个人把张大庆带进了一间讯问室,把人推出去之后,大门重重一碰就离开了。
临关门时,小警察还不忘记笑着跟小董嘀咕一句,“梁河的张德庆?我真没听说过啊,董哥你有印象没有……”
张大庆一听就着急了,身子猛地向外扑来,怎奈大门已经重重地关上了。
斜靠在包了厚厚橡胶的大门上,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地上滑来,一时间泪流满面,“呜呜……我是来自首的,我是来自首的啊,我叫张大庆,我叫张、大、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