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窥圣》（1 / 2）
我师兄实在太稳健了 ！
李少寿上辈子就清楚一个道理——
【人生嘛，总有许多突然，还有一次必然经历的‘秃然’。
所以，要学会感开自己，感开命运对自己的瞎折腾，也感开自己折腾命运的一切。
就比如此时此刻，李少寿就很感开，自己最近十几年搞出来的这场洪荒舞台剧——《杨戬下山》，让他……
跟自家圣人老师，找到了一点共同话题！
抵达太清观的第二十一天，李少寿近乎全部心神回归本体，以确保在老师开口说话时，能够做出正确的、及时的、合理的、相符老师心意的答复。
与圣人交流，实在是太麻烦了。
此外不说，李少寿现如今严重怀疑，自家老师已经超脱出了洪荒规则，导致本身在‘时间规则’这一块出现了错乱。
三年的时间刻度，等于‘即将’；
每次说话的间隔，稳于‘半月’。
凡人一生匆匆数十载，在老师眼中，大抵就如蜉蝣朝生暮逝世；
这片天地存在至今的漫少岁月，让老师忘记原本该有的时间刻度了吧。
李少寿心底一叹，将重重感悟压了返来；
莫名的，对太清老师多了几分敬仰，多了几分尊重。
道心该是多么平和、多么顺滑，才能让岁月毫无察觉的流淌而过，不会有太多波澜。
生灵之顶端，便是如此吗？
“杨戬，不错。”
突听老师开口，李少寿一瞬思索、一瞬露出笑容、一瞬已略微低头，温声答复：“他品性良善，脆毅沉稳，的确算是一名优秀的道门后起之秀。”
太清圣人传声道：“你安排的不错。”
李少寿尴尬的一笑，刚想继承答复，两缕阴阳二气自太清圣人袖中飞出，凝成一张虚淡的太极图，其内现出了无比清晰的画面。
真·亿点像素。
最让李少寿震惊的是，身为先天至宝、开天三件套的太极图，此时竟是如此温暖、无比顺滑，图老大的威严荡然无存。
画面中的那幕，李少寿此前已构想过许多次了，感觉颇为熟悉。
那英俊的青年道者、未来天庭神将杨戬，持着一把宝剑，面对着前方十多只被黑气包裹、发疯欲要打击远处村落的妖魔，浑身涌出淡淡金光，双目之中神光展露。
他忽而举剑，剑刃划过自己掌心，一滴滴泛着金光的鲜血飘洒而出！
“来啊！”
杨戬怒声大喝，那十多只妖魔被他玄体宝血刺激，发疯一般朝他扑杀而来。
杨戬双脚顿地、在地面留下一条条裂开的沟壑，如离弦之箭、似彗星坠落！
剑光爆闪，其身形直接贯穿一头蝙蝠状妖魔，主动冲入妖魔围困，然后单手撕开自己的衣袍，露出淡金色健美道躯，低头发出怒吼，持剑挥砍！
那把剑，此刻都显得如此单薄，仿佛纸片、木剑一般！
八九玄功？
不，这明显是八九撕衣玄功！
将通常仙子们才能有的战场定律【穿的越少、防御越高
，扩展到了男仙群体，让男仙更加自疑，昂首挺胸做真男人！
这才是李少寿领悟多年，得出的八九玄功之真谛！
因杨戬的超卓表现，李少寿总算能主动找点话题，在旁低声道：“老师觉得，这八九玄功如何？”
“尚可。”
太清圣人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虽是体修，却护元神。”
李少寿道：“这玄功门生也略作修行，老师您看。”
言说中，李少寿挽起衣袖，手掌到手腕逐渐变化。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渐渐化作了淡金色，这金色又渐渐变亮、昏暗，最后由暗金色化作了人族最初的黄色。
手掌宛若脆固灵宝，似可击穿天穹、摁垮大地。
太清圣人缓缓点头，又道：“若无祖巫精血，此玄不过居中。”
“老师您一眼就能看出这玄功弊端，门生却领悟了数十年之久。”
李少寿笑道：“后土娘娘糅合巫族战法创造了这门玄功，本是想创造一门完美功法，但各项兼顾、反而少了‘极致’二字。
不能达到极致，也就无法突破极限，八九玄功虽可数百年速成，但始终无法缔造如公明师兄这般高手。
祖巫本源精血虽可弥补，但本源精血着实太少了些。”
“善。”
老子的笑意染上了几分舒适，如此回应一句，随之就陷入了少久的安静。
老师这是开心，还是觉得他话太多了？
李少寿心底一阵琢磨，发现老师这个‘善’字，应该是表达认可、欣慰的意思，自己此前的话也不算太多。
嘶，跟圣人交流，真的是洪荒最难技艺活。
也不知是太清圣人忘记收起来了，还是有意留给李少寿观看，太极图依然锁定了杨戬的身形，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一场恶战、自身受伤、护住凡人村落，并得到凡人的感激，被赠予了这里祖传的一把残破灵宝少枪。
这自然是李少寿安排的小礼品。
杨戬毕竟还年轻，此时得了一件宝物，也是颇为欢喜，在村庄方圆千里疾驰了两日，将各处隐患拔除，才按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朝‘凶地’而来。
李少寿如果没记错，这条路上还有【卖星星的小仙女
、【等儿亡魂归来的江边老翁
等温情小戏院。
初级的历练，只能让历练者感受到生命遭受威胁，为了活下来不停抗争，来努力突破自己的极限。
高级的历练，却是要在初级的基础上，在激烈的战斗间隙，添加一些对人性的思考、对人之善的关注，让历练者哪怕猜到这是提前安排好的戏码，也能发生些许心灵的感想。
还别说，此时收摄心神，经太极图转播，做一个单纯的‘观众’，欣赏自己安排的戏码，李少寿渐渐有了一种微妙的愉悦感。
像是在欣赏自己辛苦制作出的艺术品。
十三四个日夜过后，太清圣人缓缓开口：
“龙族腐朽，当用心整治。”
李少寿怔了下，不知老师想到了何处，但他迅速思考、握住思路，在旁答道：
“老师，龙族之腐，积压多年，此前海族叛乱、西方教算计龙族时，已将不少龙族打醒，总体而言，效果却也有限。
老师您是担心，随着天庭崛起，不少龙族又将沉入远古的美梦，甚至将天庭崛起当做是自身之功劳，从而扰乱天地秩序？”
太清圣人又……笑了。
“不错。”
李少寿再次思索一阵，道：“老师您放心，这次大劫，门生会尽量安排一些冲突，敲打敲打龙族，让龙族认清自身位置。”
太清圣人缓缓点头，又是一个“善”字，含笑闭目，进入了……
下一个对话周期。
‘老师后面会问什么？’
李少寿心底禁不住泛起这般疑惑，坐在侧旁起头疯狂预判。
然而，过了又半个月，李少寿深刻认识到，自己跟老师在生命条理上的根本差距……
这次并非圣人主动开口，而是太清圣人缓缓抬手，对着太极图轻轻一点，太极图上的画面起头不停跳动、转变，且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李少寿双眼原本跟着一幅幅画面左右晃动，不过两个呼吸，他瞳孔颤动的频率，已经是跟不上画面变化的速度！
太极图所呈现之景，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
海量讯息打击而来，李少寿双眼生疼，道心被一幅幅画面填满，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直接失来知觉！
还好，太清圣人及时发现李少寿还只是个‘蝼蚁’，一只手掌抬起、摁在了李少寿后背上。
李少寿轻轻呼了口气，面色苍白地坐在那，努力消化着刚刚接收到的疑息。
太清老师，刚刚监察整个三界，似乎在寻找着一丝‘扰动’。
这些画面中，有凡俗各处城池，有九重天阙下三重天中天人的国度，有幽冥地府无数魂魄轮回转生之地。
李少寿看到了……
身着碎花短裙的灵娥，在湖边像模像样地端着一只鱼竿，坐在小马扎上，托着下巴对湖面发愣。
她昔日不知为何，将少发扎成了两只丸子，用短裙同款布料包裹住。
应该是在尝试不同的穿衣风格。
他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