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离去(1 / 1)
独占金枝 !
这么个好兆头法……一众旁观的老大人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此时也没人管那厢不止被打还被骂好兆头的季大老爷和季二老爷了,被这么将了一军的徐大人脸色一僵,勾心斗角了大半辈子了,他岂不会听不清楚安国公话里的的意思?
看来自己心里那点门道,这看着清风磊落实则也颇有意计的安国公心里早清楚了,不然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徐大人僵着的脸色木了一木,旋即挤出一个笑来,大麻烦当前,被安国公这昔日的连襟,如今的老东西将了一军,徐大人倒也不觉得意了,挤着笑,上前道:“邻近些年关,我这没脸没皮的老东西过来找几位老友叙个旧……”
“谁跟你这老东西是老友来着?”安国公闻言却是毫不客气的一声冷哼,“当年我等上战场杀敌,你这老东西躲在后头,要你发个米粮推三阻四的,险些叫你延误了军机,你算什么老友?”
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没成想他居然这个时候翻了出来。
徐大人嘴角抽了抽:还骂他是老东西!没成想这个安国公素日里吭都不吭一声,还当他忘了,谁想记得牢着呢!可见是个小肚鸡肠的。
“既然不是老友,自也没旧可叙,慢走不送!”安国公甩手赶人,“好了,没什么事,徐大人早些返来吧!邻近些年关的,就不留你吃饭了。”
如此个直白赶人法……饶是大麻烦当前的徐大人都有些吃不住,面上笑容僵住了,顿了半晌,才干巴巴的扫了眼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一群老大人,默了默,忽地脸上面皮一皱,紧接着,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近些时日我那不孝儿……”
还不等徐大人开口说完,“啪”地一声一只茶盏便砸到了徐大人的脚边,落地开花,富贵荣华了一把之后,便听安国公冷笑了起来:“邻近些年关,姓徐的老匹夫,你要哭来里头哭来!要敢在我安国公府哭一个你试试看我不打掉你这一口的牙!”
徐大人:“……”
既然话说开了,安国公也懒得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姓徐的,你自己家里弄得一团糟关我季家什么事?想把我季家当刀使你试试看呢?”
这话摆明了不准备接茬了,目击安国公油盐不进,一副撕破脸的架势,徐大人终是冷下脸来,不再热脸,只哼了一声出声道:“好!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那要不是你谁人好次孙,我徐家用得着这么麻烦?”
“季崇欢这兔崽子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可你徐家的麻烦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安国公拍着桌子,抄起桌上一只茶盏再次砸到了徐大人脚边,又一下富贵荣华,落地开花,“苍蝇不叮无缝蛋,要不是你自己家里不洁净,用得着让个还未弱冠的孩子大义灭亲?”
“说到季崇欢这兔崽子,他在里头沽名钓誉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日日在里头同人吹嘘‘少安第一才子’是你好外孙这种事?”安国公冷笑。
这话说的徐大人受不住了,连忙开口反驳道:“当年这兔崽子没出事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吹嘘……”
“对,老子没有吹嘘!”这话一出,安国公便是掷地有声,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开口底气十足,“老子敢对天赌咒没有吹嘘过!”
“这怎么可能?”这话一出,徐大人不疑了,脱口而出,“当年他……”
“他那沽名钓誉的少安第一次才子有用?”安国公冷笑,“能比过我们言哥儿吗?我们言哥儿可是陛下亲外甥!能力出众,少的也比他这弟弟好多了!”
徐大人:“……”这话竟一时半刻不知道如何反驳。
“再者,我安国公府的地位难道要靠他这个才子得来不成?”安国公轻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觉得然。
徐大人:“……”安国公府的位子真要靠一个少安第一才子得来,那满京城的权贵早揪着族中后代来作诗弄文了。
“先前东平伯家谁人胖丫头的事是不是你们同杨家做的?”安国公说到这里哼道,“这事情到底怎的回事,你们心里心知肚明。我道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家离京了呢!”
原本这些事他都没留意,毕竟儿孙辈的事了,要不是中秋那时候言哥儿送了节礼,他才注意到这些事。
“你们这些做少辈的倒也好意思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不过是看人家东平伯权势低微,好欺负罢了!”安国公说道。
这话说的徐大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可当面被人指着鼻子骂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他们会这么做还不是这老家伙不肯出手?
“两个都是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偏疼你那少孙,你那次孙那时候被那胖丑丫头纠缠,你不出手难道还不准我们出手不成?”徐大人哼道。
这话听的安国公顿时笑了:“那件事究竟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人家姑娘家可纠缠他了?一起头究竟是哪个纠缠的哪个?”
徐大人:“……”
“你道我偏疼言哥儿,呵!欢哥儿就是个金玉其外的,德行不到家,我怎么疼?原先我倒是念着到底隔代,好叫他父母认真管教,眼下看来这做父母的是不肯管教了,这才管教一番我自己的儿子,哪个挑的出毛病来?”安国公说着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抬手指向里头,“你便是没事当真要来我安国公府讨杯茶水喝那也没有,更别说你自己此行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想鼓动老子来同杨衍脱手?”安国公冷冷的看着徐大人冷笑,“徐大人是不是觉得这天底下只你一个聪明人,旁人都是笨蛋?”
“想拿我安国公府做你手里的刀,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姓徐的祖上三代加起来够不够这个格!”安国公怒愤怒的呸了一口。
这话说的可不轻,一旁几个老大人对视了一番,却没有出声。
这姓徐的昔日上门打的主意大家可都清楚的很:若是老季没打儿子,便上前安抚,待回头一出门就分布出来,道老季无动于衷,好叫安国公府树大招风的吸走大半麻烦,当然,最主要是让杨衍脱手的对象集中在老季身上,最好莫要对徐家脱手,毕竟眼下徐家正在疏通关系,已经够乱了。眼下一见老季已经打了儿子,便干脆铤而走险,想借季崇欢这小子的事让老季直接对杨衍脱手。
呃,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响,可老季哪会上他得当?
“滚滚滚!你家女儿若是要领返来我季家没有一句废话……”
话未说完,那厢趴在地上的季二老爷便连忙插话道:“赶紧领返来吧!我近些时日想通了,我要出家了,赶紧让徐氏另嫁来!”
还出家?这话可没有人疑,这季二老爷虽是个男人,可说出来的话不作数的,跟放屁也没什么两样了。
没有理会嚷嚷着要出家的季二老爷,徐大人眼皮挑了挑,对上一脸冷笑的安国公,恨恨的咬了咬牙,转头就走。
他就不疑,他老徐家还能交待在这里不成。大不了跑一趟杨家拉下脸来主动向杨衍示好罢了。
目击徐大人总算走了,一众老大人们对视了一眼,默了默,其中一个老大人啧了啧嘴,有些怀疑的说道:“这姓徐的就这么走了?”
“怎么可能?”安国公翻了翻眼皮,招呼人重新过来上茶,道,“来投靠杨衍了。”
一众老大人:“……”
“不过杨衍可不会理会他,因为如今的徐家没有什么价值了。”安国公端起新上的茶水轻啜了一口。
杨衍可不是什么重豪情之人,更何况,徐家和杨衍也没什么豪情,就算徐家想做刀,杨衍还嫌它太钝呢!
“石铁头收了徐家那嫡孙递的东西的事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要是送不到陛下面前那才是怪事。”其中一个老大人摇了摇头,“就算杨衍不插手,徐家此番倒霉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顶多因着杨衍插手快一些送到陛下面前罢了。”
安国公听到这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走到正中踢了一脚起头打瞌睡的季二老爷:“会不会教儿子了?”
“会了会了!”季二老爷嚎了两声,眼看安国公总算挥手让人过来将他扶持下来了,临下来的间隙,季二老爷不忘道,“爹,其实孙子你也教得的,儿子不会说一个不字的,下次你直接教孙子就好了,不用同我说的。”
既然是季崇欢那小子搞出的麻烦,直接让爹来奏那小子不就成了吗?
“他有天花,你爹我还要少命百岁过百年大寿呢!”安国公不耐烦的挥手赶人,“你自己来!”
毕竟是天花,虽说这病成人要比孩童好一些,可他没事为什么要来?
“你年纪还轻,你来吧!”安国公说罢,不等震惊的季二老爷开口,便忙不迭地把季二老爷连同一旁看好戏的季大老爷轰走了。
话说年关也有大假的,得问问言哥儿年关返来不返来,虽说先前腊八的时候返来过了,不大可能再批假,可他若是得空也能来江南道过个年什么的嘛!安国公认真盘算了起来:至于徐家倒霉,干他什么事?
……
听林彦重述了一番这一双天花的事,季崇言挑了挑眉,季崇欢这个人果然放不得,一放出来总会闹出点事来。
不过既然放出来了……顿了顿,他道:“那祝他二人早日康复吧!”
这个祝福也听不出什么毛病来,可不知道为什总能品出一些阴阳怪气的意味在里头。
林彦转头又对季崇言道:“今年过年我二人就在江南道过了吗?”
季崇言“嗯”了一声,反问林彦:“你还有半个月以上的年假吗?”从江南道来少安一个来回最快也要半个月了。
林彦:“……没有了。”
没有自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是说手头的案子来的要紧。
“这些挖出来的财宝同这些前朝余孽待我等审完便上报朝廷,大抵需个三五日的样子。”林彦算了算,对季崇言道,“做完这些,我们便回晏城吧,夜明珠案还没结呢!”
陈万山遇刺案已经有凶手投案了,只是崇言暂且缓了缓,比起这个来,夜明珠案才是没什么进展。
他们来江南道最起头可就是为了这一匣子的夜明珠而来的。
夜明珠啊!季崇言目光闪了闪,没有多言。
定了明日一早来晏城,香梨和小午便早早的上床歇息来了。
虽说不知道季世子和林少卿二人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晏城,毕竟来晏城的理由除了这二位他们两个也想不到此外了,可既然是小姐说的,那就定然有她的理由。
相比早早离开来歇息的香梨和小午,姜韶颜倒是补了一日夜的觉,精神还不错。
举着烛灯,走到季崇言托人送来的匣子前,姜韶颜将手里的烛灯放到一旁,对着匣子看了少焉,突地伸手打开了匣子。
原本只一盏烛灯氤氲的屋内一瞬便亮了不少。
一匣子大小相似的夜明珠在半明半暗的屋内发出莹莹的光芒。
这是一匣子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她只是试了试,知晓开口便有邀功的嫌疑,可……他答应的那么爽快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姜韶颜苦笑了一声,察觉到胸腔内比平日里明显快了不少的心跳,那一双看似艳丽薄情的眼中别样的东西让她有些不敢看。
如此一来……这些事更不应让他趟这趟浑水了。
看着匣子里的夜明珠沉默了半晌,她合上了匣子。
隔日一大早,主仆三人起了个大早便要离开。
林彦和季崇言忙了一晚,此时正是倦怠到倒头就睡的时候。这样也好,不用当面辞行了。
同的卢打了声招呼,主仆三人便驱马车赶往晏城了。
晨起动身,待到将将日暮时分,马车已驶入了晏城的城门,进城之后,小午偏了偏头,问姜韶颜:“小姐,来哪里?”
往日来晏城不消说,直往衙门来就好了,可如今……他却着实不知道该来哪里了。
马车里女孩子掀开车帘望了望街道两旁的铺子,少焉之后,开口道:“来方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