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赛前看锅(1 / 1)
独占金枝 !
精怪,哦,不,是季世子手握空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笑着上前唤了一声“姜四小姐”,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姜韶颜望着那只伸出的手游移了少焉,抬眼看向面前的季崇言。
他目光清亮,神情坦然,再斟酌到自己和他的少绝对比,姜韶颜默了默,向他伸出了手,然后便察觉到手肘被人隔着衣服略略一握,自己便被带上了竹楼的最后一层。
将姜韶颜带上竹楼的三层,季崇言随即松开了手,满脸歉意的对姜韶颜道:“姜四小姐,获咎了。”
姜韶颜摇头,脸色有些微妙和惭愧。
虽然面前这白菜性子古怪了点,茶了点,骚气了点,可卖相还是极好,素日里也不缺人惦记。方才到底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说到底也只是嘴馋了些,惦记她这一手做美食的手段而已。
一番十足的心里建设之后,姜韶颜很快便释然了。
不比一层、二层竹楼上坐的满满当当的乡绅富户,视野最好的三层竹楼之上只林少卿和季世子两位。昔日不单季世子身上的衣袍有了变化,就连林少卿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季世子的“提点”,还是这一身官袍着实无关什么审美不审美的,总之一身官袍的林少卿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少年卿相的威仪了,比上次那邋遢样好了不少,姜韶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季崇言的目光随着姜韶颜落到了一旁穿着一身官袍的林少卿身上,默了默,突然觉得柴嬷嬷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下次见姜四小姐还是给林彦换身衣裳吧!
姜韶颜立在视野开阔的三层竹楼上看了少焉,却没忘了正事,她的目光很快便落到了竹楼正中那张堆满“金银玉宝”的押注图上。
她迈步走了过来,然后很快便被一堆金银玉石之中一柄纯金的匕首夺来了全部的注意力。
许多时候纯金都会被人同“土气”归类于一起,可这柄纯金打造的金匕首的刀鞘与刀柄之上却俱是精工细琢的铃兰花纹,夸大的金饰不但半点不朴质,反而还有几分贵气奢靡,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铺面而来,下一刻,便听到季世子略带欣喜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姜四小姐果然好眼光,一眼便看到了我押注的彩头。”
姜韶颜抽了抽嘴角,心道物似主人真是诚不欺我也。
这季世子的所用之物跟他的人一般,惹眼的很。
不过这押注的彩头……姜韶颜看着匕首下的“吉祥”二字陷入了沉默。
她记得这条龙舟,毕竟在一众兴趣恹恹的龙舟中,这条龙舟里的选手兴趣尤为高涨,就是都年纪大了点,好几个都花白了头发。
这是一条颇有几分“夕阳红”特色的龙舟,姜韶颜有些犹豫,这划龙舟毕竟是体力活,押吉祥号能赢吗?
不过……姜韶颜瞥了眼密布河道两畔的兵马,想了想,默默的取出荷包里的银票跟投在了季世子的吉祥号上。
跟着庄家,稳赢的。再者,瞧旁人都不敢跟投季世子的吉祥号,难道还不能阐明最后获胜的会是哪条龙舟么?
这还真有点欺负人呢!姜韶颜毫无心理负担的想着。
龙舟赛大家都看过,毕竟少安城的龙舟赛年年办,年年声势浩大,可如此舒服的占据这般好的观景位置还是此前不曾有过的,香梨、小午并一同上来的白管事兴趣皆不错。
不过比起香梨和小午乐的傻高兴,白管事到底要想的多些,他看着同四小姐站在一起的季崇言忍不住暗暗感慨:此刻他们倒是当真有几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了。
这季世子如此相貌之下没想到居然是个贪食的,怎的以往却没听说过这等传闻呢!
正想着,谁人名叫追风的护卫背着口大锅走了上来,这大锅不是寻常的铁锅,橙黄的颜色似是铜锅,铜锅正中还隔了层蜿蜒的板,远远瞧着倒是颇有几分阴阳太极鱼的意味。
真是口英俊的锅,跟这位锅主人一个样子。不管内里如何,这卖相是端的极好的。
背着口大锅的追风将背上的大锅放了下来,姜韶颜“受邀”一同来看这口英俊的大铜锅。
且不说这大铜锅与她现代看到的火锅几乎一般无二,就说这层蜿蜒的隔板,至多在大周这个时代来看,不可不谓之英俊,这位季世子又一次证实了自己独到的审美。
“宫中的御厨说这等小鼎不能串味,我想着隔一隔,一次只煮一物未免可惜。”季世子表明了一句自己审美的来源。
虽说初衷不同,不过这“鸳鸯锅”既然来了,岂有不用白不用的道理?
姜韶颜眼底发亮,想到曾经吃过的火锅,口水便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开口对季崇言道:“宫中御厨的说法的确有些道理,不过圆觉师太那清汤古董羹要的便是串味,万物汇于一锅,蔬食的新鲜脆爽同荤食的浑厚互订交融在一起,一样的汤底不同的味道……”
女孩子即便五官被脸上的肉挤压的有些难以识别,却依旧能看到那亮如星子的眼睛,看的出是真的喜欢。
“这清汤就似是个清水芙蓉般的美人,虽然清,细一尝其味却不逊于其他千娇百媚的美人,自有一番风韵……”
还是头一回看到拿清汤古董羹同美人相比的,林彦摇了摇头,心中却忍不住感慨这位姜四小姐于烹饪之上是真的喜欢。
不过也只有真的喜欢,才能捣鼓出这般花样繁多的吃食吧!
而且这美人的比喻……林彦看了眼一旁眼底发亮的季崇言,心道:这姜四小姐此时的模样在崇言心里也是不逊于其他千娇百媚的美人呢!
原本觉得还要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很快便听到了季崇言的一声“好”。
姜韶颜怔了一怔,将剩余的话尽数吞到了肚子里,在季崇言那张熟悉却又不熟悉的脸上顿了少焉,尤其在扫到眼尾那颗艳丽的红痣时,她默了默,垂下了眼睑。
除了骚气、茶气了点,到底是她送了少命锁又“看”着少大的白菜,有时候当真不得不启认,的确对她胃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