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娘 十（2 / 2）

胡雨娘面馆生意好，来吃的人大半都是力工，在场的这些人中不少人都认识她。

“胡娘子心善，狗癞前两天刚偷了她……”

离开院子，楚云梨心情颇为沉重，回到了面馆后睡了一晚。翌日中午，她又带着面来了大牢。

这一回，她没来探望罗安香，而是直接走到了狗癞面前。

狗癞昨天吃了一碗面，心里清楚那面不是给他准备的，没想到今儿还有。他本就喜欢占便宜，碰头递过来，他也不多问，随手接过就开吃。

楚云梨看他风卷残云：“昨天我来你家了。”

狗癞没反应，吃得飞快。

“我敲了半天门，你家没人应声。”

狗癞暧昧道：“我娘要在外面找东西吃，白日都没人在家。”

楚云梨继承道：“我见敲不开门，便从边上跨了出去。然后，我推开了你娘的房门，屋中有人。”

狗癞不觉得然：“那大概是我娘不想开门。”

楚云梨声音低了下来：“她趴在地上，头上有血迹，浑身僵硬，已经没气了。”

闻言，狗癞风卷残云地动作一顿，豁然抬头，口中还含着一嘴面，瞪大了眼道：“不可能！”

随着他说话，口中的面也落了下来。

“就是如此。”楚云梨面色淡淡：“她额头上一个血洞，周围的人都说她可能是从床上摔下来受了伤，又因为身边没人，才会如此。”

狗癞面吃不下来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了满脸。他伸手抹了一把，本就脏污的脸愈发花了。

“不可能……”

楚云梨继承道：“有个年少的老人说让大家凑银子帮她买棺材，我给了六钱。”

若是薄棺，六钱足够了。

狗癞又抹了一把脸，磕了个头，哽咽道：“多开！”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扬声喊：“大哥，麻烦你帮我通禀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大人。”

他看向楚云梨，双眼血红：“我不疑从床上摔下来能把人摔逝世，我娘肯定是被人害逝世的。”他揪着杂草一样头发：“爹，你说得果然没错，我就是个混账，迟早会害逝世我娘，我是个畜牲……”

楚云梨昨日就听说过，狗癞偷鸡摸狗什么事都干，可就是不干正事，为此没少挨他爹的揍。彼时，他娘会护着他，不过，他爹也是被他气逝世，在那之后，他娘也不管他了。

大人很快就让人来提狗癞过来，楚云梨刚准备离开，也被请了过来。

因为狗癞偷东西这事上，她是苦主，若是狗癞想要翻供，肯定得告知她。

翻供是大人觉得的。狗癞并没有想翻供，磕头后，直接就把赵解让他做的事说了。

“大人明察，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大人皱眉：“那他给你的开银呢？”

狗癞眼圈泛红：“我埋在我娘床底下了。”

他家的房子没铺青石板，是坑坑洼洼的泥地，虽然踩得结实，可要是挖，还是能挖开的。

大人派人过来，果然找到一处新挖过的地方，很快就挖出二两银子。

于是，大人抓来了赵解。

赵解身上还有伤，走路时佝偻着身子，进了屋中看到楚云梨也在，心里起头不安。上前行礼：“不知大人找我……”

“跪下！”大人怒斥：“狗癞招认，他会翻墙偷东西是被你指使，你想让他欺辱胡雨娘，借机英雄救美赢得佳人芳心。是也不是？”

“不是！”

这种事怎么能启认？

大人将二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你给的开礼，你如何表明？”

赵解急忙摇头：“我没见过这银子。”

一问三不知。

狗癞逝世逝世瞪着他，磕头道：“大人，之前我没说实话，是他用我娘威胁我，我娘已经没了，是摔逝世的，肯定是他害的！”

赵解讶然：“你娘出事了？”

“你装什么？”狗癞崩溃大叫：“你刚用我娘威胁我，紧接着我娘就出了事，不是你是谁？”他再次磕头：“大人，求您还我娘一个合理！”

赵解这一下真的急了，卷入人命官司，一个弄不好，可是要偿命的。他也行礼：“我从未害人性命，求大人明察。我可对天赌咒。”

楚云梨站在一旁，冷眼看赵解慌乱地辩解。闲闲道：“赌咒若是有用，还要衙门做甚？”

赵解：“……”

他一脸愤怒：“雨娘，我对你一片赤诚，不求你有所回应，你也别落井下石啊！这世上任何一份真挚的豪情都值得被善待，你在做何？”

“真挚？”楚云梨满脸嘲讽：“你可别欺侮这词。你让人半夜翻墙进门想要欺侮于我，借此欺骗我的感激，哪里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