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崔中石来访（1 / 1）
来都来了，孟荧病情又有明显恶化，自然是要住院一天视察的，不想病房刚安排好，就有人来求见，这倒还真是稀奇，要知道军统六哥崎岖潦倒了，六嫂还能风光到哪儿来？
孟荧笑着对谁人支队少说：“新鲜，你们六哥以前忙的我都见不着，现在却睡到三竿也没个人惹他。怎么我一出监狱，倒有人找来了？”
那支队少心想还真是如此，只道：“来的是个文人，说是您大哥的朋友，受您娘家之托而来，名叫崔中石。嫂子若不想见，我这就教他滚得远远的。”
孟荧：……来的还真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只好自打嘴巴，“既然是我娘家的关系，自然不同，请他出去一叙吧。”
崔中石的形象和孟荧想象的差不多，身穿平价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文文弱弱的模样，随身背着一个公文包。如果不是看过原著，谁能想到此人内心的浩瀚与与脆定。而崔中石则保持着传统的礼仪，目光下垂地打了声招呼，“方小姐好，鄙人崔中石，是央行北平分行的雇员，这次公事来渝，受行少之托，来看望小姐。”
其实他哪里是有什么公事，方步亭自那人被少子告知一切后，只觉得日日夜夜如火烧心，白日精神恍忽，早晨夜不能寐。他从小宝物一样呵护大的乖女儿，竟然遭受了扬州瘦马一般的羞耻，身心皆大损，对亲情失望透顶，有一天没一天地苟活着。现在更是随着她谁人不着调的夫婿住进了中美合作所，一想到这里，他更是胡子都要愁白了。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亲自过来求女儿回头的冲动，对她说，不要这样自暴自弃，你的生命或许会比别人短暂，但也应该有意义地度过，而不是和一个特务为伍，畸形地快活着。我再有错，也是你的父亲，会给你一切支持，方家愿意倾尽一切让你好受一点。
但是想都不用想，他这些话一说出口，孟荧会用何等难听而不堪的话来回应老父。方步亭意识到自己是个懦弱的父亲，他不敢面对这一切，只能一夜复一夜地弹奏着钢琴，忽然有一天对程小云说：“怪不得看红楼梦，袭人宁肯当贾宝玉的丫鬟，也不愿意跟爹娘回家。”程小云纵然不是孟荧的亲娘，看着一日日老态毕露的丈夫，也不禁暗自抹泪同情。
崔中石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方步亭派往山城的，虽然行少说的隐晦，但他出于一个父亲的同理心，理解方步亭也只是想知道女儿的现状而已。所以他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也进不来白公馆，十分困难才等到孟荧出来看病——有名的医院就这么几家。而他本人对这项任务也不敢怠慢，十分困难发展成功的方孟敖也无比关心着这个妹妹，虽然他万分疼爱地尊重了她的选择，但如果有一天孟荧愿意离开郑耀先或者守了寡，相疑孟敖是非常不介意开香槟庆祝一下的。
孟荧有了剧情加持，心态反而轻松，一派淡定地说：“崔主任，按照我们中国传统，你似乎应该称呼我为郑夫人，毕竟我十分困难才正了名的，对这件事情很敏感。”
来了，崔中石心道，面上却还是恭敬道：“大小姐也该知道，我是中央银行的人，端谁的碗，服谁的管。中石不敢惹得行少不快。”
孟荧抬眸，看着他说：“有我在，他是一定会不快的，这个无须您操心。”不待他答话，又忽然笑了，纵使崔中石这样城府的人，也觉得她这一笑有些冰雪消融之美，然而她接下来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入坠冰窟，“方行少给你发工资，可不知道你会把他的少子发展到谁人组织吧。CCP。”
崔中石也算是老资格地下/党了，久经风浪，稳健不是一般一般人可以比，不过少焉惊慌，就扶了扶眼镜，缓了缓神。只见他神色恰到益处地变了一点，方才分辨道：“方小姐，我知道您对行少怨气很大，也不想再跟方家有什么牵扯，这换了谁都可以理解。但我此来也不过是替一个年迈的父亲看一眼女儿，乃是一个外人，你何苦这样吓我，现在这个世道，粘上这个＇共＇字可是一个逝世啊，这真叫人怀疑您的丈夫平时是怎么对你描述这个世界的。”
孟荧这些日子可谓水深火热，早已经非吴下阿受，“不用试图激怒我，崔主任。我敬爱我的丈夫，但我自会睁眼看世界，比如我就看出来，有一个叫王晓蕙的傻女人就不会睁开眼，还在等着她的崔黎明。而您却在北平有妻有子的。这样的行为不管是为了什么，可真叫女人看不起。”
崔中石脸色终于变了，眼前娇弱如春柳的女子仿佛毒蛇，一寸不差地咬到了自己的逝世穴，更恐怖在她的消息来源是哪里，自己一无所知，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万幸她下一句话又给了他定心丸，“不过这些事，我知道，我师长教师不知道。夫妻间也不是什么话都说的。所以崔主任，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咱们都可以谈笔生意，只要你有诚意。”
孟荧坐在病床上，懒洋洋地喝了一杯白开水，感觉自己这范儿装的应该不错。
都是看过原著电视剧的功劳啊。
公平来说，孟荧觉得崔中石实在是地下/共/产党中的楷模。自四·一/二事件以来，我党组织的力量就是靠这些隐藏在各行各业中的人渐渐发挥出来的。作为地下党，他们这些人要隐姓埋名，行事要低调、隐秘，嘴严到像蚌壳，在煎熬中执行任务，做出对组织最有利的判断，还常常是单线联系，随时有失来联系或者成了无名尸体的可能。
而崔中石更是其中楷模，为了发展个王牌飞行员，他昧着良心替四大家族做黑账，为方家人奔走挥金如土，自身却有极高的道德底线，宁肯家人饿肚子也不昧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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