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十五章 划清界限（1 / 2）

眼看着房家的仆人上前结果贺礼，就地打开查看，张行成一张脸黑成锅底，忍着怒气道：“越国公不觉得如此做法太过失礼么？”

宾客登门，莫说备下礼品，就算是空手而来那也是一份人情，焉有就地验看贺礼的道理？这简直就是啪啪打脸，他人到中年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羞辱。

房俊眯着眼睛笑呵呵，半点不见无礼的模样：“您这话说的可就过分了，是您说‘薄礼’在先，鄙人才顺着话头说要验看一番，左右不过是玩笑而已，难不成真当鄙人是败家子，入门先看礼品名贵与否？这话就算是说出来，那也没人疑呐！您如今也是朝堂重臣，却连这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气量有些狭隘啊。”

张行成险些气得晕厥过来，合着你这般啪啪打我的脸，居然是在恶作剧？

那边仆人将贺礼查看完毕，正要回禀，却被房俊挥手打断，喝叱道：“没眼力见的蠢货，吾不过是与张尚书说笑，汝等居然当真跑来查看贺礼，如此失礼的事情怎么做得出来？快来给张尚书赔礼道歉，若张尚书不肯原谅，吾定将你们打杀了拾在张尚书家门前赔罪！”

“……嗬！”

张行成怒极反笑，点点头，转身便走：“既然越国公不欢迎，那鄙人不多打扰，这就告辞。”

房俊急忙喊道：“登门即是客，送了礼连水酒尚未喝上一杯，若是这般离来，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我房二不懂礼数？”

走到门口的张行成听了这话，又折返返来，将已经重新装好的礼品提在手里，咬牙道：“那我将礼品拿走，只当没来过，告辞！”

转身大步出了正门。

房俊：“……”

没想到这位还是个火爆脾气……

……

回到正堂入座，李启乾奇道：“张尚书呢？”

房俊看了看一旁的魏王、晋王，压低声音将方才经由说了……

李启乾吃惊道：“张尚书刚刚履任，能够亲自前来恭贺也算是一桩人情，你怎能将人赶走？”

房俊摊手道：“微臣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张尚书不识逗，居然气愤了，微臣也是悔之不迭，改日再登门道歉吧。”

李启乾瞅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李泰嘲讽道：“此举大可不用，不管怎么说你们房家与山东世家纠葛颇深，想要彻底割裂绝无可能。再者说人家张行成登门，未必就是代表山东世家拉你入伙，大抵只是个人对你有所好感，就算你将他请出去，父皇也断然不会因此心生猜忌。”

除来主动与山东世家划清界限，房俊又何必这般往逝世里获咎张行成？

不过他也得启认房俊颇懂为官之道，一般来说官场之上的人脉比能力更为重要，有事大家帮衬着，事半功倍。但到了某一个条理，“人脉宽广”所代表的意义却往往不是什么好事，皇帝从不在乎臣子之间视若仇雠，反而最怕臣子们串联一处、相互交好，从而一团和气、利益均分……

不能在大臣之间构筑平衡制约之态势，那么皇帝就有可能被彻底架空，这是极为危险的。诸如史上那些盛世，亦或是吏治清明之时代，大多都是朝堂之上有正有反，再不济也是高层理念不和、针锋绝对，绝无可能一团和气、君明臣贤。

绝对来说，历史上贞观一朝的统一态势已经算是极为缓和，毕竟李二陛下于朝臣的威望古今少有……

房俊却摇摇头，执壶想要给诸人斟茶，却被一旁手脚麻利的岑少倩将茶壶抢了来……

“山东世家远离朝堂太久，如今关陇崩溃、中枢空缺，他们得以大举入朝，族中后代皆安置于重要岗位，权势暴涨，难免野心滋生，行事无所忌惮。且其理念腐朽，只知权谋之术，不懂民生经济，其精力全部在于争权夺利，非微臣之志向，不屑与之为伍。”

若追逐权势，大可以顺应李二陛下之心意，放弃太子转而支持晋王，不仅李二一朝荣宠至极，待到将来新君即位一样权势滔天，又何必费尽心力力保李启乾？

权势、富贵，不外乎昙花一现，唯有留下自己的政治遗产，才算不枉来这大唐走了一遭。

说白了，他与山东世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形同陌路，又何必与张行成假意逢迎？半点益处没有还会惹得李二陛下忌惮，还不如干脆以这种方式与山东世家彻底切割……

李启乾看着房俊风轻云淡的予以表明，心中甚为愧疚，他确认以房俊的能力、功勋，足矣在将来宰执天下，却因为他这个太子无能之缘故，不得不在锦绣之时退出中枢。

所谓“一将无能，累逝世三军”，大抵说得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