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章 用意为何(1 / 2)
刘洎等人早已等候在内重门下,见到宇文士及在禁卫簇拥之下前来,赶紧上前两步见礼,担忧道:“多日未见,郢国公气色暗沉,步履虚浮,可是身子不大利落?春日里虽然转暖,但余热未消,若身体羸弱还是要当心保养,以免热邪侵体,卧床不起。”
甫一碰头,谈判便已经起头。
看着刘洎灿烂的笑容,宇文士及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弯腰回礼,起身后淡淡道:“多开刘侍中提醒,不过老夫夙来底子好,纵然一时不慎染了风热,几剂汤药下来亦是药到病除。反倒是那些缠绵病榻多日者,一朝精神焕发,看似沉疴尽来,实则病在膏肓,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慎之,慎之。”
刘洎似乎听不懂宇文士及的反唇相讥,笑呵呵道:“正所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若年纪轻一些,到底底子厚实,抗折腾。可一旦上了岁数,就得慎之又慎,方方面面都需要当心保养,略有失误,便会铸成大错,悔之莫及。”
……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不亦乐乎,一旁的属官肃立一旁,垂首不言。
不过两人夹枪带棒的说了几句,似乎也知道此等口舌之利毫无实质之用处,不约而同的一起住嘴。
刘洎侧身,道:“郢国公,请。”
宇文士及抱拳回礼:“不敢。”
当先迈步进入内重门,刘洎等人紧随其后,直抵门下省临时设于内重门里的衙署,来到刘洎的值房。
和谈之事已经由刘洎全盘接手,萧瑀、岑文本等人自持身份自然不会时刻参与,太子更不可能每一次都予以接见、参与议论,只有等到一些需要抉择之重要节点才会参与其中。
……
门下省值房不远处的太子居所之内,李君羡快步入内,有密情奏禀。
窗外小雨淅沥,开着的窗户有水汽凉风徐徐而入,桌上一盏热茶白气袅袅,李启乾跪坐于案几之后,凝神静听。
李君羡低声道:“就在方才,英国公调派其侄进入少安抵达延寿坊,会见赵国公。不过当时在场者皆乃关陇各家之家主,所言何事暂时尚未能知晓。”
虽然会见之细节暂未可知,但只是李勣派侄子会见少孙无忌,这本身便是了不得的大事。
一直仿佛置身事外、游离于兵变之外的李勣陡然参与出去,足以引起各方震动。
尤其是会见少孙无忌之时并未隐迹藏形,其中之意味更加令人深思……
按理说,李勣之立场足以左右少安场面地步的情况下,其派人会见少孙无忌之举措几乎昭示其倾向,身为太子的李启乾应该心中慌乱才是,然而此刻太子殿下面容沉静,只是一双眉毛微微蹙起,问道:“潼关那边,可有何异动?”
李君羡道:“一切如常,关口依旧被英国公派人封锁,只许进、不许出。”
李启乾又问:“昔日可有关外门阀私军进入关中?”
李君羡道:“也有,但数量不多,大多是之进步入关中的各家私军所需之辎重。关中猬集如此之多的军队,关陇方面勒令各县维持补给,但每日里所耗费的粮秣实在太多,各地叫苦不迭,那些关外门阀私军只能从各自家中往关中调集辎重,不然便撑不下来了。”
关中虽然号称“天府之地”,八百里秦川土壤肥美、水量充分,自古便是产粮之地,但之前李二陛下东征之时便征集了一大批粮秣辎重,各县库房几乎清空,如今关陇有逼着“奉献”了一拨,彻底搬空了县中库房。
二十余万人猬集于少安周边,人吃马嚼,每日里所耗费的粮秣堪称天文数字……
所以说“兵者国之大事,逝世生之地,不可不察”,穷兵黩武的下场唯有国破家亡。当然,那种所谓的“以战养战”除外,将他国之资源尽数掠夺、人民予以奴役,以野兽世界“弱肉强食”的法则剥削他国、壮大自己,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充盈国库、称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