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东九巷小道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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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贲突发的神智丧失,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当时某种东西在远方呼唤他,随着方舟的远离,又消失了。
方舟三个时辰后如期到了远离世间的阴阳城,那是个圆形的巨城,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中央高耸的圆墙阻挡了视线,里面应该就是阴阳宫了。
下了方舟,宗阳发现无罪城与寻常城池并没有区别,城街市井繁荣,商贩走客熙攘,不过在大街上目睹两桩事后,终于意识到身处之地绝非善地。一名吊儿郎当的泼皮调戏一名衣着暴露的水蛇腰女子,却被女子一刀捅逝世在地,手段干脆,周围却无人在意,就连孩童也只是冷观。另一桩,是巷口莫名冲出一名惊恐男人,身后追出五六个彪形大汉,在众目睽睽下,那男人被砍成了几大块。
有个坐街头的干瘪老头见宗阳和元贲两位面有惊色的外地人,只是说了句:“在这里,最不值钱的是人命。”
哥两找了间不大不鄙视似规矩的客栈住下,接下来几天只来一个地方,叫契房行,专门管辖区域内屋宅铺楼租买,这也是方舟房间内的册子上提到的。
在无罪城繁华地区,用一寸土地一寸金形容不为过,宗阳物色到了一处,两屋一院,标价五千两,物不美却已经是最价廉了。宗阳先带着元贲来那处地方走访打探,得知此处屋院没有逝世过人,只是原先的房主欠了一屁股赌债无奈抵押,宗阳立即回契房行买下了房契。
东九巷,一条在闹市中极小极幽静的巷子,从此宗阳和元贲就暂且住下了。
打扫房屋布置家什是件麻烦事,哥两足足折腾了两天,期间饿了就来巷子口铜锣街的面店吃面,炒面,汤面,炸酱面,样样吃了个遍。
为什么不换家吃,因为面店的老板是个本分的中年人,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儿在店里帮活,看着靠谱。初来乍到,宗阳方方面面都当心谨慎。
一日黄昏,当宗阳找来一块少方形木板,用毛笔写上大大的“行天道观”四字,然后挂在门口上方,便意味着宗阳元贲终于扎根无罪城了,当晚哥两做了第一顿饭,买了一坛酒,算是庆贺了。
翌日,宗阳早早起来后在院中修炼般若太阳精经,日上三竿后拉起贪睡的元贲来开张,一推开大门,却见门上贴了一张红纸,写着:恭贺入住,备好岁贡二十两,若违便杀。落款是个鲜红图纹,一只凶戾的狼头,再是交叉的六道抓痕。
岁贡,宗阳最熟悉不过,当年的行天道观须交给赤山门,如今也逃不过,但不知对方是何方势力。
宗阳元贲出了巷子准备来填饱肚子,铜锣街上早已热闹开了,可变故突生,一个身影从屋顶落下,气沉丹田,大喊一句:“都快给老子逃命!”
铜锣街上的人个个如中雷击,下一刻惊慌的作鸟兽散。
在街两头和屋顶,陆陆续续追上了持兵器的悍徒。
宗阳注视谁人显然被追杀的身影,是个穿淡红宽衫的年轻人,满身污血,一手持带血少剑,还用染红了的布条绑紧了手和剑柄,裸露的双臂和脖颈上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刺青,留一个时下流行的剑侠发型,束发斜刘海,两条眉毛修的尖细向上,青秀的脸痞气十足。他身边有个吓在就地傻了的小丫头,正是面店的小女儿,那面老板缩在自家店门内惊恐万分,却不敢出来救。
年轻人蹲下身子,左手胡乱擦了擦脸,恐怕有血迹,随后挤出一张怎么看都邪气十足但他自感和气的笑脸,说道:“小妹子少的好正,以后大了嫁给哥哥成不?”
小丫头平日里外向活跃,但在这张脸前,吓的已经魂不守舍,哪里还敢搭话。
年轻人看到了小丫头脚边的菜饼,头一转,看到了菜饼摊,起身走过来作势拿一个刚出炉的菜饼,忽然收回左手伸入怀里摸出几个铜钱,扔在摊上再取了菜饼蹲下后塞给小丫头,调戏道:“拿着,不然以后你得嫁我。”
小丫头一盘算,战战兢兢的接过菜饼。
“走吧,不要迷恋哥哥。”年轻人洒脱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斜刘海,捡起地上的菜饼,大大咬了一口,美滋滋的嚼着。
面店老板急呼唤,小丫头走了几步,扭头看了一眼年轻人,再要跑回面店时,从天又降一人,咧着嘴,一把朴刀凶煞的横在了小丫头脖子前。
年轻人回头,两颗眼珠凶凶的瞥向后来之人,冷道:“麻虎,你越活越怂了么?!你若敢动她,老子昔日就算逝世在这,也要第一个杀了你,不要怀疑!到时候就便宜黑鱼了。”
麻虎没有游移立即收刀,而在街口背霸剑的黑衣男人冷哼一声,他就是黑鱼。
小丫头终于跑回了面店,面老板抱起小女儿砰的一把关了门,直奔后门,最后逃离了面店。
铜锣街只剩下近百名悍徒,当中孤立的年轻人,还有巷子口的宗阳和元贲。
年轻人专心的吃菜饼,麻虎手一挥,围着的手下起头逼向年轻人,而麻虎盯着年轻人阴着脸退下了。
“大哥,三个灵域境,一帮入衍境和通灵境。”元贲说道。
“无罪城果然与外面的世界不同。”宗阳有点惊讶,一个入衍境的高手在外面都能养尊处优了,而在这里,似乎只是个小罗喽。
“杀!”麻虎一声令下。
“杀!”黑鱼随之也命道。
年轻人正好咽下最后一口菜饼,抹了抹油油的嘴,双眼暴睁,吼道:“来杀我啊,可别手软!”
近百名手下被年轻人激的杀心大起,狂吼着一拥而上,站在高处的入衍境手下率先挥出道道剑气,就算你是灵域境,看你能不能防下所有剑气!
年轻人也不画地为牢,握着剑冲向街一头,同样还以剑气。
剑气乱斩,铜锣街必定满目疮痍。
宗阳与元贲退进了深巷几步,几道剑气斩在了巷子口的石墙上,石屑激飞。
年轻人握着剑,却是当刀使,大开大合,只会劈砍!
宗阳曾见过市井青皮持刀剑群架,场面与此相较,简直是天壤之别。剑气所至,街边楼屋破开,地面犁出沟壑错综,在人身上,就是肢体星散,猩红鲜血飚溅,哀嚎声接连不停。
这些手下们并不一窝蜂围上,那样只会便宜了年轻人的剑气,他们分散的各据一点,找准机会才出手,因为这样的厮杀,他们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了。
年轻人杀的很凶,拼剑气招式更拼谁狠,宽衫被剑气割开了多处,身上也被多处放血,但他从街这头杀到街那头,已经斩杀了二十余人。这时候,年轻人一步步走向黑鱼,脚边一个被切开了一半小腹的手下痛苦挣扎着,肠子已经流出,年轻人淡然拾了句我帮你,随之一脚踢在那人胸口,骨骼断裂声响起,那人刚好砸进了面店,绝对断气了。年轻人后劲刺“九命”两字,开口道:“黑鱼,你的手是不是奶子揉多了,不会握剑了?!”
黑鱼城府深,并不被一言激起,冷道:“天九,逝世到临头了,嘴巴还是那么贱。”
年轻人原来名叫天九。
“我的命比我的嘴更贱,所以我昔日必能活。”天九目光灼热自疑。
“哼!不知有多少人逝世在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你也是其一,你觉得堂主的位置那么容易坐么?!”黑鱼不屑道。
天九伸出拇指描了一下右眉,兴奋笑道:“活着走出这条街老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