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成风一出去就瞥见了和宁磐并排坐的言清,他面色一变,大步走出去将守着赵楚昀的铁甲卫拍醒了,瞪了他一眼,才笑着对言清道:“言姑娘醒了?”
知道她的名字?言清看了眼李卫,可能是他说的,她冲成风笑笑:“你好。”
后面跟着出去几人,抬了一个小盆,言清闻到了肉的香味。
赵楚昀当令醒了过来,下意识来找言清,就见他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蹲在墙边,想必那位就是老神医了,之前在来的路上,成风告诉他宁磐并没有说出治疗疯症的办法。
“吃饭了,吃饭了。”抬盆的人起头叫醒其他人,他们闻到肉香全都凑了过来,接着就起头分食。
言清觉得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肉吃?
赵楚昀也有同样的疑惑,问成风道:“哪来的肉?”
成风面色有些尴尬,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是老鼠肉。”
虽然他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但空间就这么大,言清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一阵反胃。
可看着他们竟然吃得很香的样子,里面唯一一个姑娘端了一碗肉汤过来,递给言清道:“姑娘也吃点吧,只要不来想这是什么,当做猪肉吃就好了。”
就是一碗清汤,汤底沉了几块肉,汤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言清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摆手:“我......我还不饿。”
“吃吧,谁不是为了活下来呢?”又有一个人劝道,也是从舟越坊出来的人,他面颊凹陷,眼窝也深凹出去,深深看了言清一眼。
言清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
铁甲卫都是从极其残酷的情况里生存下来的,并没觉得抗拒,李卫带头来盛了一碗,其它铁甲卫也纷纭上前了。
令言清没想到的是赵楚昀也接了成风手里的碗。
想起宁磐那句提醒,言清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冲上前一把打翻了赵楚昀手里的碗。
大家震惊看着这里的动静。
赵楚昀还没说话,成风先急了,他一把扣住言清的手腕:“姑娘这是做什么?”
言清只是一时上头,还没想好应对理由,转头却见宁磐蹑手蹑脚朝后退来。
想跑!她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这人什么意思?言清立马指着宁磐道:“我不知道啊,是宁磐让我别吃的。”
“宁磐?”成风也瞥见了宁磐的小动作,大步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神医往哪来啊?”
没想到言清这么快就把他卖了,宁磐尴尬一笑:“我来透透气,憋得慌。”
透气?这里全是密道哪里可以透气,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当他傻!成风冷哼一声,眼神突然瞥到他怀里露出一角的绢布,他一把抽出来发现竟是块烧饼,成风冷斥道:“你私藏粮食!”
“他还藏着吃的!”
“他竟然还藏着吃的!”
......大家都议论起来,他们出金湖的时候,被藤怪攻击,逃亡的路上粮食全落了,要不是成风打了老鼠肉返来,他们早就饿逝世了。
成风用力甩开他的手:“宁神医,你不应给我们一个表明吗?”
一时之间大家都愤恨地看向宁磐。
宁磐跑到言清身边,指着她道:“那饼是刚刚这位姑娘给我的,我没有私藏。”
“我没......”言清一脸懵逼,赵楚昀的考究的眼神也看了过来,才多大功夫就跟人这么熟了?还送吃的。
话没说完被宁磐拉住了手,他笑道:“姑娘说我救她一命,为了感开我才给的。”
“是这样吗?”赵楚昀冷淡的声音响起,还加重了语调问道,“言清姑娘?”
“我......”一边是赵楚昀的眼刀,一边宁磐在疯狂给他使眼色,言清无语了,他自己私藏食物,做什么要找她背锅?她一把挣开宁磐的手,冷声道,“我没......”
她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因为她脚下的石板好像突然间没了,人直接坠落了下来。
她看不到下面,不知道有多深,就觉得好像正掉向无底的深渊,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被屁股上的巨痛取代了。
什么情况?
言清揉着屁股,她都无语了,这里是什么迷宫吗,机关还一层一层的。
正眩晕着,突然一阵刺目耀眼的白光,是墙壁上的石油灯亮了,她这才发现一起掉下来的还有赵楚昀和宁磐,油灯就是宁磐点亮的。
言清感觉面前身影一闪,就见赵楚昀将一把匕首架在了宁磐脖子上,抵着他的喉咙,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是你动的机关?”
宁磐夸大的喊道:“诶痛痛痛!这位壮士能不能温顺些,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们诶!”
什么救了他们?言清发现了这个人十句话九个谎,都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言清大步走上来,站在赵楚昀身后,狐假虎威道:“什么意思,怎么你就救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机关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为什么骗我,不让我喝肉汤?”
“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一会儿问这么多,宁磐都不知道先答复哪个。
赵楚昀才不会和他嬉皮笑脸,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寸,有大批血迹从脖子上渗出:“少废话。”
宁磐这回是真疼了,他皱了皱眉无奈道:“说说说,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言清朝他翻了个白眼,谁跟他恶作剧?
“我知道这里的机关是因为这密室是我师傅建的,”宁磐将刀缓缓推开,还一边打量赵楚昀的脸色,“只不过没来过几次,不太熟悉,找机关花费了点时间。”
赵楚昀可没依着他的性子,一用力又将刀架了返来。
宁磐无奈作罢,接着说:“肉汤为什么不能喝?你们真觉得那是简单的老鼠肉?”
赵楚昀心头一跳,突然想起了密道里排放整齐的尸体,还有成风反常的动作,光是冒出这个想法都让他一阵恶热。
言清还是云里雾里:“我说宁神医你就别卖关子了?”
宁磐叹了一声:“密道里的尸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你是说......!”言清不敢置疑,“不会吧!不可能!你亲眼瞥见了?”
“乱世中最考验的便是人性,你觉得为了活下来,人什么做不出来?”宁磐没有正面答复,“我原本就是打算今天逃走的,随手救了你们两个倒霉蛋也算是积德了。”
就算是不敢相疑,但宁磐说得话不无道理,人性是最深不可测的东西,古代还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只是禁止了他们没同类而食而已。
言清继承问道:“那你也就是没让我们喝肉汤而已,跟救没救有什么关系?”
“因为不能吃,”宁磐看向赵楚昀,原本十分不正经的一张脸变得严肃了起来,“王爷,你派你的下属来找我,想必是为了那一桩事情吧?”
“数月前,我曾在临安救治了一名病人,落府的老太爷落山,”宁磐又推了推赵楚昀的手,“王爷,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谈天吗?”
落家老太爷落山,言清脑海中回想起关于他的剧情,落家是临宋有名的豪绅,也是赵楚昀的母家,二十年前迁到临安,一直克己守礼,乐善好施,名声挺不错的。
只不过他们家的老太爷却不是个正经人,这老头是一个老色狼,六十多岁了还沉溺于美色。
“可以。”赵楚昀压着宁磐就地坐了下来,不过...架在脖子上的刀依旧没收回。
“......”不愧是赵楚昀,言清有些想笑,也跟着坐下了,她瞥见宁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也是,任言清也会觉得无语,谁家好人架着刀还能好好谈天的?
宁磐将翻涌的气血硬深深压下来,扯出一抹笑继承道:“临安不知道从何时兴起了一种叫明目秋的茶叶,说是喝了之后能提神醒脑,耳聪目明。”
“落家老太爷也爱喝,但你们不知道,这茶邪性大着,有至瘾成分。”
明目秋赵楚昀虽然没喝过,但是他知道这玩意儿,平常茶铺买不到,还得来黑市找人买。
宁磐:“老太爷那病症来得蹊跷,我起头也没往明目秋这上面想,这茶虽然致瘾,但不会让人犯疯症,后来我又从他的饮食上入手,几经调查才发现落山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便是他每半月会吃一次紫河车。”
疯症其实不是疯症,就是变异成了丧尸,他们这些古代人理解不了变异,便说别人是发了疯病,言清想了想,落山其实算临安爆发丧尸的头号病人。
说到这,宁磐看了眼言清,表明道:“紫河车姑娘可能不知道,这个啊......是一种中药材,如果是身体倦怠、四肢乏力,可以用来补肾益精。”
“单独吃紫河车没问题,单独喝明目秋也没问题,可这两个东西一混,那问题就大了!这便是他发病的缘由。”
不用他表明言清也是知道这东西的,以落老爷子的德行,说得好听是补肾益精,其实就是壮阳药,言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到底这落山也是活该,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
“想研制解药必然就需要大批的明目秋,而我一顿清查下来发现明目秋竟然起源于金州,我这才马不停蹄赶回了金州。”
“然后呢?”言清被勾起了好奇心。
宁磐无奈摊手:“后来你们也看到了,这满金州城的,都是明目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