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1 / 1)
周海花打了蒋珍珍一下,瞪她:“没礼貌!”
蒋珍珍心里冷笑一声,跟人当然要讲礼貌,但跟不是人的东西,那就不用了。
上辈子,周海花被逼得投海自杀,就有陈向军他妈李爱芳一份,蒋珍珍曾经亲耳听到李爱芳跟街坊邻居说:“周海花她男人逝世了才几年,她就迫不及待地起头找男人了。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能养出什么好闺女?我儿子可是工农兵大学的大师长教师,卒业了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非得找周海花她闺女吗?!”
她语气里饱含鄙夷,周围邻居听了也都附和着说是,没有一个人为蒋珍珍仗义执言。明显这群人心里都清楚,当初陈向军谁人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是蒋珍珍她爸当初舍己救人,靠一条命换来的!
说起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蒋珍珍心中就堵了一口恶气。她当初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把这个名额让给陈向军!
当时这个家里原本是打算给蒋珍珍的哥哥蒋兴华的,但蒋兴华却说:“我已经结婚了,对我来说,家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来上学,那么这一走就是三年,我不想和你嫂子两地分居这么久,所以这个名额就给你吧。”
蒋珍珍知道,她哥根本不是舍不得离开老婆孩子,他就是觉得自己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个男人,只要上船肯出力,就能养得起老婆孩子。而自己的妹妹,明显是个女孩儿,却生得五大三粗比一般男人都高,找媒婆说亲都很困难,如果念了工农兵大学,那以后说亲就好说了。
蒋珍珍不要这个名额,但蒋兴华却很固执,脆持给蒋珍珍,为此,她嫂子和她哥大吵一架,甚至还冷战了一个月。
名额落到蒋珍珍手里后,果然如蒋兴华所料,她的桃花运便来了,好多媒婆上门给蒋珍珍说媒,甚至还有大胆的男人主动追求蒋珍珍,陈向军就是其中之一。
陈向军生得白白净净的,戴着个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他个子不高,也就比蒋珍珍高个两公分吧,但他有文化,又会写个酸诗。他不敢和蒋珍珍说话,但他每天都会来给蒋珍珍送花送酸诗,而且每次送酸诗的时候还会搭配一朵小野花,递给蒋珍珍的时候,耳朵都红了。
当时蒋珍珍觉得陈向军是羞的,后来才知道,“羞”的确是“羞”,但却不是“害羞”的“羞”,而是“羞耻”的“羞”。
蒋珍珍从小就被男孩子们嘲笑没人要,哪里见识过这等架势,很快就被陈向军攻下了。
后来陈向军便跟蒋珍珍说:“你没读过高中,如果贸然来工农兵大学读书,万一跟不上进度怎么办?到时候毕不了业就没办法分配工作了……不如,你就把这个名额让给我吧,反正咱们两个以后是一家人,谁来念不都一样么?”
蒋珍珍就这么被忽悠了!
后来周海花投海自杀,蒋珍珍原本无邪地觉得陈向军和他妈李爱芳不一样,他不会厌弃自己,却没想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陈向军他不仅翻脸不认人,还联合村民将她赶出了村庄!
蒋珍珍赌咒,这辈子,她一定要让陈向军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支出代价。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和周海花说了。
蒋珍珍将周海花扶到床上:“妈,你先在床上坐会儿,谁人畜牲还在猪圈里呢,我出来把谁人畜牲处理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忽然被周海花拉住了袖子。
周海花是被蒋珍珍狠厉的眼神以及冷淡的语气给吓到了,想到刚才蒋珍珍轻轻松松掰断了胳膊一般粗的棍子,她结结巴巴问:“处,处理?你,你想怎么处理?”
蒋珍珍还没答复,周海花就白着一张脸说:“珍珍,你理智一点,可千万别做犯罪的事儿。”
蒋珍珍勉强扯出个微笑,拍了拍周海花的手背安抚道:“妈,你想到哪里来了,放心吧,我不把他怎么样。”
周海花狐疑:“真的?”
蒋珍珍微笑:“真的。”
蒋珍珍来到后院猪圈,二狗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猪圈里,这畜牲在猪圈里沾了一身的猪粪,非常非常的臭。蒋珍珍却仿佛失来了嗅觉,拎起二狗子的时候连眉心都没皱过。
确定门口的人已经走光了,她才拎着二狗子出了家里的大门。今天天气不好,月亮被乌云遮住,路上也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正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蒋珍珍一路避着人往海边走,深夜的大海和噩梦中的一模一样,危险而神秘,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周海花投海自杀,但她早晨做梦的时候,却总梦见那一幕,这个的梦她做了四十多年!
她要让二狗子也试试被海水溺逝世的滋味!
蒋珍珍眼眶被痛恨染红,她步步走进大海,冰凉的海水没过她的小腿,脚下的沙滩软烂泥泞,她托着个人并不好走,但她每一步都非常脆定。
走到海水差不多齐腰的位置,蒋珍珍一把将二狗子扔到了海里,腥咸而冰凉的海水刺激到了二狗子的感官细胞,他一会儿惊醒,醒来后发现自己在海中,惊惧之后起头挣扎,试图让自己的嘴和鼻子离开水面,但是不行,因为身后有一只手逝世逝世压住了他的头。
人在绝望之中挣扎的力气非常非常大,但是蒋珍珍却能将二狗子逝世逝世压在海里。
她感受着二狗子的绝望,心中感觉无比的痛快,可是,当脑中忽然闪过了周海花担忧的目光,不行,不能杀了这个人,就算是要弄逝世他,也不能自己脱手,毕竟为这么一个畜牲就弄脏自己的手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她妈妈这辈子还活得好好的,她可不能因为杀人反而坐了牢。
她下意识地抓着二狗子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二狗子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看不到身后的人是谁,但总归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儿才落到现在的下场,只能又哭又求:“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再敢了,饶了我吧!”
他语无伦次:“是宝萍婶儿!是宝萍婶儿给我钱我才来的啊,你要找就找宝萍婶儿,别找我啊,我也是被她坑了啊!”
果然是她!
蒋珍珍咬了咬牙,就为了一套房子而已,钱宝萍竟然这样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