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磨掉最后的傲骨(1 / 1)
那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厉以热也瞧见她了,神色似乎涓滴不意外在这里遇见她。
一年的牢狱之灾让她整个人消瘦不少,脸上都是或深或浅的伤痕。
林翡的两条腿像是被冻住一样,愣在原地。
“坐了一年牢,变哑巴了?”
随着男人的接近,林翡下意识身体往后退来。
可还来不及动作,手臂就被人扯住。
手腕上的旧伤疼得厉害,被他扯着就像是被无数细针扎了一样,林翡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痛,三九热冬里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她凝眉咬牙:“厉……厉师长教师。”
厉以热居高临下的看着,将林翡从头至尾扫视了一遍。
监狱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短短一年时间,林翡就从豪门贵女变成了齐耳短发,一脸蜡黄的女人。
任谁看了,都不相疑这是当年高不可攀的林家大小姐。
看着林翡这副狼狈的样子,厉以热眼底浮现出满意,可也依旧凌厉。
“看来里面教育得不错。”
他松开手,取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一口。
烟雾顺着风吹到林翡脸上。
女人被呛得咳出了眼泪,烟雾围绕间看着那张倾倒众生的脸,越发像来自地狱的撒旦。
面前的男人和一年前一样,对待她从不心软,也从不留一丝的余地。
她往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面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不冷不热道:“厉师长教师,我已经离开北城了……”
厉以热冷呵一声,带着压迫感的身体,又往前迈了一步。
“是啊,你逃出了北城,害我找了许久。可你觉得跑到南城,你做的事就烟消云散了吗?”
林翡浑身打了个热战,她知道厉以热作为北城国际集团第一掌权人,向来睚眦必报,出了名的狠戾手段。
一年前自己因为“推倒”他的心上人沈依妍,间接害逝世了他未出生的孩子,最后被判了过失伤害罪一年的有期徒刑。
没想到一年过来了,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恰逢林家当时的掌权人,最疼爱林翡的老爷子过世,林父不疼她,在厉以热愿意给予集团利益的同时,将这个女儿弃之如敝履。
如今没了家族的庇护,在厉以热面前,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
“我……”林翡开口,表情有些无奈,但现在她没有发火狡赖的资本,斟酌到自己的现状,她还是做出了屈就,“当年是我做错了事,可我已经得到了惩罚,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不行吗?”
她的语气卑微,近乎哀求,可不难听出她的委屈与愤怒。
厉以热见她这样子,挑了挑眉,凉薄的嘴角上扬,嗤笑出声:“依妍的身体到现在都没好,还有我那逝世来的孩子,你觉得坐一年牢就能抵消?”
林翡不可置疑的看着他,听到他这话的意思,眼底尽是绝望。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依妍吗?
不是的,她心里清楚,厉以热恨她的不仅仅是她毁了依妍的手,还有当年她强求老爷子想办法让厉以热娶自己。
林父是上门女婿,林母逝世得早,林翡是家里唯一嫡出的孙女,老爷子向来宠爱,为了满足她的要求,林家私底下不知道如何羞辱过厉以热,也想让他和林父一样。
那时的她心高气傲,飞扬跋扈,北城出了名的刁蛮千金,而那时的北城厉家还没崛起,厉以热拒绝不了,被人逼婚算是屈辱了他。
如今时过境迁,后来者居上,厉家以厉以热为首在北城独大,而林翡也在林老爷子这个最大的靠山倒台后,渐渐失势。
面前的男人,她获咎不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
此刻的林翡已经被磨来了棱角,折了傲骨。
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泛着热意,或许是想起了一年前被林家羞辱的困境,还有失子之痛,他徒手将烟头掐断。
“北城你也许久没返来了,跟我返来就知道我想怎么样了。”
他偏头看向开来新车的保镖,“把人带走。”
……
林翡一路上都在挣扎,可是路人瞥见那两排黑衣保镖,根本不敢接近。
她看着副驾驶的男人无动于衷,想到自己一年牢狱的委屈,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踹了一脚椅背。
副驾驶的椅背。
司机刹车,同样坐在后座来不及拦住林翡的保镖也全身冒汗,反应过来后逝世逝世摁住林翡不让她动弹。
整个车厢顿时寂静如逝世灰。
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林翡浑身抖擞如糠筛,嘴上还被封着黑色胶条,眼睛却愤愤地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透过后视镜与她交汇,像是在看逝世人般的眼神。
如此寂静许久,他只吩咐了句:“开车。”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脸色静谧。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林翡不敢再冲动,整颗心没了底,直直往下坠。
他究竟要做什么?要带她来哪里?
一年前厉以热废了自己手,又把自己送进监狱折磨的事历历在目。
换做之前林翡是不怕的,可经历过这些,她不得不先低头。
南城和北城,虽是临市,可等车子回到北城时,夜色早已降临。
林翡一路上精神紧绷着,加上舟车劳顿,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恍忽起来。可等下了车,在瞥见宏大的“金台会所”招牌时,她顿时苏醒过来,面色发白如临大敌。
金台会所是什么地方?在北城生活过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何况林翡原本就是这里的座上宾。
“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厉以热下了车走到另一辆车前,听到她这么问,挑了下眉,眼角带笑:“林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畴前以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来这里,不过是寻消遣,里面什么情况她当然一清二楚。可如今不一样,要是作为一个普通女子,进入这里只会是一个下场。
成为富家公子的消遣物。
厉以热要把她送到这里,无非就是要磨掉她最后的傲骨,让实际无时无刻不提醒她,从座上宾沦落为他人唾弃的罪犯!
此时正是热冬,冷风从身旁拂过带来阵阵热意,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厉以热,我再和你说一遍,沈依妍是自己摔倒的,我并没有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