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波澜（1 / 1）
休·迪尔查上个月就已经晋升为序列八的“治安官”了。这还多亏了她的室友，佛尔思·沃尔从某条不着名渠道收购到了“治安官”的非凡特性。
但是这也让休背负上了债务，为了弥补佛尔思替自己垫付的金镑，休称得上是竭尽全力地完成着各类委托，早出晚归的生活对她来说不难适应，终于能在非凡之路上更进一步比什么都实在。
更何况晋升“治安官”后，休在抓捕或追踪可疑对象这方面有了少足的进步，她能敏锐察觉到非正常的因素，甚至直接感知到他人身上潜藏的危害性，获得额外感应。
虽然这样的能力会局限于“治安官”的辖区，离开熟悉的区域后效果会大大下降，不过对于休接手的那些通缉任务来说，已经相当强力实用了，大部分人都只是小打小闹，并非能反占卜反追踪的非凡非凡者。
这也是为什么，休会在打听完消息走出酒馆缓口气时，拦住了那位身高与“勺子”很相似的路人。
不过在听到对方兜帽下传出女性声音的时候，休还是稍有点惊讶，毕竟对方回话的态度坦诚而温暖，话语间吐露出的气质与东区讨生活的人也格格不入，这让休发生了少许疑惑。
这位陌生女士身上存在着很奇怪的异常，当休没有刻意来注意她的时候，她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女士身上隐隐潜藏着杂沓的因素。但是当休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并搭话后，那奇怪的感知却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没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少许亲切感，不论是这位女士有意还是无意散发出来的，都让休在短暂受到影响后立刻回过神来。
这才更加不正常。
休心中发生了警觉，但表面上只是向对方展示通缉“勺子”的画像，然后打算暂时告别，来跟别人打听下这个怪异的新住户。
休虽然有正义感，但不是一腔热血的傻瓜，混迹东区的生活让她懂得谨慎回避冲突的必要性。不清楚对方有没有敌意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贸然撞上其他的野生非凡者，那情势会变得非常尴尬。
尤其是打不过的时候。
在那两个酒瓶子从屋中飞出并被这位女士稳稳接住的时候，休在内心更是确认了这点，甚至有几分感激里面的醉鬼们帮自己试探了对方的深浅。
于是借口来调解酒馆里的纠纷，休没再跟这位神秘的女士过多交流。
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无法脱身，不如装作无事发生，休很清楚这个道理。
幸好对方明面上似乎没有恶意，并不是刻意借谁人举动立威，没有在酒馆门口多逗留。
但是刚刚将酒馆里挥着拳头的两人拉开，狠狠训了他们两句后，休立刻感觉到隔壁的巷子里发生了纠纷——这是属于“治安官”对辖区的非凡直觉，有人在战斗！
想到刚才那位女士的神秘，休咬咬牙，还是选择离开酒馆来看上一眼。至多对方表面上不是没法沟通的人，休需要确认下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是让休意外的是，她走出酒馆还没有几步路，那位女士就拎着一个“破布袋子”拐出那条巷口，正在走向酒馆这边。
那位女士的兜帽已经掉下来落在脑后，露出来一头和婉浅淡的金发，还有跟她声音相符、柔和且年轻的外貌，不过她脸上正带着些许嫌恶和愤怒，脸颊微微泛红。在看到休后，她甚至加快脚步，直接以休为目标而走近，将手上谁人昏迷过来的家伙往休身前的地面一扔。
“这就是你的目标吧？”
休打量着趴在地上的那人，从侧脸望来，能看到这个男性浮肿的眼泡与两颗少着细细短毛的黑痣，相当好认，他脸上有好几处青乌，明显是遭过了某种猛击留下的痕迹。
“就是他！为什么您会……”休对这意料之外的情况略感茫然，“他袭击您了吗？”
“是啊，要不是看在你要找他的份上，我不需要留他这口气。今无邪是倒霉的一天，我要走了。”这位女士咬牙切齿地说着，活动了一下纤细白净的手指后，才重新拉起自己的兜帽，挡住那张看上来十分面善的脸。
“开开您！”休有些高兴，听这位女士的意思，她只想赶快回家，而这个男人的处置权就全部交给了自己。
女士刚抬起脚步又停下，她游移着打量了一下休，很直白地询问：“你——你能搬得动他吧？”
休明显感受到对方因为身高而发生了某种误会：“……我能的。”
她有种被小瞧的感觉。
“还有，他不会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能醒来后会出现记忆的杂沓，正常景象。”
这位女士扔下这句话便冲休摆了摆手，这次她是真的快步走进街角的阴影中，再也没回头。
休心中隐约猜测到，这是跟对方能力有关，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男人端详几秒，用脚挑起他少外套的一角，露出下面凸起的枪套。
所以她的确是非凡者，恐怕比我的序列八更高，导致这个通缉犯竟然连拔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又或者她的非凡能力比较非凡，能对他人造成瞬间禁锢，也不能排除她身上有神奇物品的情况。
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位女士很大概率是个危险人物。休这样判断道，决定最近多来附近几趟，以免这里住着的几个朋友发生意外。
这样的危险人物即使不主动惹事，也很容易招来麻烦。
——
危险人物回到租住的一居室里，把斗篷和挎包挂在门后，将自己整个人都扔到了床上。
因为动作太随意，床原本也不大，这就导致她的手臂在墙壁上狠撞了一下，发出清晰的一声闷响。
艾丝特倒吸一口热气，用力地搓起手肘外侧发疼的地方。
幸好墙上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今天果然是很倒霉的一天。
小五在她的口袋里扭来扭来很不安分，艾丝特只好将它拿出来：“你醒得好像太早了些。”
“你之前到底做什么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无比接近消亡，但是由于你加强过封印，我根本没法苏醒，那种状态不停循环继承了很久。”小五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上来充满怨气。
艾丝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那恐怕就是她被对方刺激恐惧，失来对时间感知的时刻，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但小五的“生命”的确跟她强行绑定在一起。
“遇到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非凡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你可以形容一下经由。”
在艾丝特详细讲述完当时的情景与自身感受后，小五也很快有了一些简单的推理。
“你遇到的大概率是‘深渊’途径的非凡者。”
“深渊？”
“也被称作‘恶魔’或者‘罪犯’，这条非凡途径的核心就是恶性。按照你所经历的那种情况，对方至多是序列五的‘愿望使徒’，拥有操纵和激化他人内心情绪和愿望的力量，所以你那刻出现的恐惧感才会被无限扩大。”
“稍等我一下！”艾丝特坐在床头，将小五放在枕头上后，飞快取出她的笔记，“唰唰”写下这么一少段解说。
小五对她这样的举动感到好笑：“你完全可以记在脑子里，不比这一个本子方便？”
艾丝特也露出无奈：“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这人就是这样啊，如果不事前预想一遍，仰仗直觉做出来的事情就会很杂沓。”
“原来如此，你的‘思考’与‘直觉’是割裂的……”
听出小五话语中的沉思，艾丝特便指着自己的眉心追问道：“你觉得这会跟那什么有关系吗？”
“我怎么知道？”小五果断不予答复，“那你后来是怎么从他手上逃脱的？恶魔可不会有任何慈悲心，这么好的机会对方居然就放过你了？”
“这可能就是你被过度影响的原因，”艾丝特盯着笔记本上写下的那条情报，郁闷地皱起眉头来，“当时光点们发生了暴动，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统统处在脱离状态悬浮在我头发上。”
“看来对方是被你身上谁人‘祂’吓跑的，竟然还误打误撞有了作用。‘愿望使徒’也有恶意感知的能力，他感受到了那些光可能对他发生的宏大威胁，所以果断撤离。”
艾丝特搓着两缕刘海，几颗光点随之飘飞下来，茫然地环绕着她的手指不停飞翔。
“说真的，我不喜欢这种被借居的感觉，这让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一颗被蛀空的树。”
“蜂巢更贴切。”
“真是开开你。”艾丝特放下手指，那几颗茫然的光点立刻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她的发丝上，“只是它们就能对谁人恶魔发生这么大的压制力量吗？”
“也许不是因为它们本身包含的力量，而是在光点大批活动时，就会撬动你脑海中的‘主体’，从而让它的气息逸散出来。”
“这种光点也算是分身？”
小五摇摇头：“我不太确定，但你可以这样觉得。可是它们并没有展现清晰的思维能力，只存在遵循你和你‘灵性直觉’的本能。”
“如果我跟我的‘直觉’发生分歧，它们也就不受我掌握了。”
艾丝特哀叹一声，对这点毫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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