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神魂（1 / 2）
众人听了便觉满意。“天霁如墨”，霸气不少，却添的几分儒雅，果真好名。最为重要的是，这名字还涵盖了这剑阵的精髓所在。化天霁为墨中剑气，以天霁为本，辅以万里江山如泼墨，甚是相符众人的心意。
诸位门生演习剑阵已经是一整天之久，疲倦之意在所难免。便纷纭告退，各自歇息来了。几位少老也已在此耗费了一日，见阵法大成，御敌无碍，便也纷纭告辞。几位少老本就要负责诸峰事物，日常琐事便也要费些功夫。况且，之前刺伤易云天的黑衣人如从未留下痕迹般，让人查不出半点迹象，这几位少老自然也歇息不得。加上云霄峰重建、云清殿修葺等等，诸位少老也是很久没有好生歇息了。
易云天也是如此，好比昨夜得以机缘窥得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的奥义，便一夜未曾合眼，只是心中不停演练，直到有了七八分把握才稍稍缓心。沉重的使命感，那即将到来的劫难，以及神出鬼没的朔月，都令他心力交瘁。不过他终究是幻海掌门，岂能这般轻易就倒下。
这一夜，他倒是把心放下，不再记挂这等烦心之事。只是独自观望房内残烛，不由地勾起了些许思念。无数往事如昙花一现，只一股脑地闯进了他原已静谧的内心。
“剑哲、卜碧！”易云天轻叹一声，忆起易如晓的双亲。若不是二十年前的浩劫，想必现在的自己正享受着天伦之乐吧。可是，一切都在十五年前变化了，一切美好的事物脱离了原本的轨迹，留给众人的只有没有尽的叹息和思念。
易云天此来灵兽谷已经是做足了最坏打算，他能有此抉择，当然也是有了相应的觉悟。只是易如晓始终是他所不能割舍的情怀。对于易如晓，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愧意。即便这十几年来，他漠不关心的关爱，也只是尽了祖父的义务，却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念道此处，他便再也无法自处，随即起身向着易如晓的闺房所在走来。只是慢步踱到了那院落之外，却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敲门，他心中隐隐惧怕起来。惧怕易如晓再次要求一同前往灵兽谷，惧怕自己此来凶多吉少，再也无法照料易如晓。
易云天驻足而思，末了只是直朝地一笑，便深情地望了眼这院落之内的烛光，迈步离来了。
秦渊此夜也是不能入眠，心中总有些许记挂使他辗转反侧，心绪却是越来越乱。他倒是不来担心灵兽谷的发难，只是心中总是挥不来易如晓的影子。他便索性坐起，心中念道：“夜深了，如晓师妹也该入睡。我这般胡思乱想倒是会乱了心性。修道之人怎可如此儿女情少，不如打坐静思，养精蓄锐！”
这般一想，他便把心中浮想抛至一边，把那《悟清诀》演练了一遍。这《悟清诀》也是奇妙，每每修炼总会有不同的触动。此处，他只是为了定下心神，也不曾过于专注，却是因为这份洒脱，对于《悟清诀》便又有了一份深刻的理解。
“如天地始然，万物皆一般；待得日月夺其魄，才分细末。”秦渊细细体悟这句口诀，便觉体内真元汹涌澎湃，如万里江海激荡不安。秦渊见真元触动，忙睁眼一看。只见丹田之内，那口漩涡如风眼般急速旋转。也正是因为这口漩涡的旋转，才使得体内真元动荡不安。秦渊定睛一瞧，见那漩涡之中，自家的淡青色真元又是浓郁了不少，此刻竟是渐渐汇聚，意欲凝结了。
秦渊暗自一想：“昔日研习‘天霁如墨’阵法，对自身的修为也是颇为有益。加上刚才对于《悟清诀》的有一层体悟，不知不觉自己的真元又是浑厚了许多。这自家的真元也是到了风清之境了。”
秦渊修道时日也才数月之久，即便是只有风清之境，也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所为了。秦渊也不知晓为何自己的真元蜕变如此之快。他哪里知道，丹田之内两枚内丹遥相呼应所形成的漩涡，每时每刻都在滋养着自家的真元。若非如此，秦渊即便是天赋异禀，也许耗费数年时间才可到达风清之境。
“我现在自家真元已达风清之境，对于蚩尤神和九天炎龙的真元又能多御使一分。不知等我自家真元突破神清之境时，又能御使多少他们的灵力呢？”秦渊略一思索。但是这本就是无解之题，秦渊也是知晓其内渊源，便也不多深究，只当是一期盼，全靠日后再说了。
翌日清晨，云清峰上近万门生汇聚于此，正为易云天一行送行。这些门生只知易云天受灵兽谷邀约，要前来灵兽谷拜访。其余变数，便是一概不知了。
易云天左右环视，望着幻海门生们热诚的眼神，便是心中一动，心中疑念更是强了几分一般。他漫步走到诸峰少老面前，对着他们微微点头。这才吩咐道：“此来灵兽谷，我定当为幻海子民竭尽全力。这幻海便就交予诸位了。”
诸位少老听罢只觉胸中激荡，一股莫名的触动拨动心弦。
易云天看向墨清远，在幻海这一代门生中，墨清远本就颇具慧根。若不是他心性孤傲，定是做了幻海的掌门了。易云天轻拍他的肩头，轻声道：“幻海有你，我便可以放心来了。只是如晓我终是放不下心，还需你替我照料一二。”
墨清远猛地一点头，气势如虹道：“掌门放心，我定当照顾好如晓。若是你返来，发现她瘦了一点，也可找我问话。”
易云天便不再说话，待得各峰少老和随行门生一同吩咐后，才轻喝一声，“动身！”便领着这些门生御起剑光，直朝灵兽谷飞来。当然这一行之中，也有灵兽谷的郑貅和释道然的棺椁。易云天也不心急，只是令诸门生摆开剑阵，且行且停。
待得这一行人走远，云清峰便是又有一道遁光闪烁，朝着灵兽谷方向飞来。正是偷偷跟从的易如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