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1 / 1)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程梨整个人都还很懵。
整个过程她都很懵,照相的时候,摄影师说了四五遍笑一笑,她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照片上的两人,一个面色清冷淡漠,一个表情麻木懵逼,而且还灰头土脸……
就这样,办理证件的工作人员居然也没问一句她是不是自愿的。
或许因为自己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和左热那英俊无俦、西装挺括并且气质出众的模样比起来。
怎么看也不会觉得她是不自愿的谁人吧。
程梨手里捏着结婚证,回过神来。
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变成了已婚的身份,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领了证!
冲动过后,她陡然有些腿软,连眼眶都起头阵阵发热。
父母的婚姻一塌糊涂,从小程梨就在他们的争吵中战战兢兢地少大,后来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成了多余的谁人。
所以程梨一直都告诉自己,在婚姻上一定要谨慎,不能走上父母的老路。
可是到头来……
这就嫁了?
冲动的劲头过来了,理智的后劲儿渐渐上来了。
视线渐渐被水雾模糊,手也抖得厉害。
啪嗒一声,一滴液体从眼眶滚落,砸在手中的红本子上。
左热一直阔步走在前头,都走出几步了,才意识到她并没有跟上。
转眸就看到她抖着肩膀垂眸流泪的样子。
看到左热走来,程梨手忙脚乱擦掉脸上泪水,快速调解好了表情,赶在他开口之前先说道,“左医生,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爸爸手术?”
左热薄唇微抿,沉默几秒后,淡声说,“现在就来医院看看吧。”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了医院。
刚走进神经内科,就听见一声怒骂响起,
“什么守旧治疗!哪有脑出血让人守旧治疗不手术的?我看你们就是想我老公逝世!”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程梨就眉头紧皱,加快脚步朝父亲病房走来。
病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往地上一瘫,就起头撒泼。
有医生在一旁劝道,“这位太太,你冷静一点,这里是病房,都是些需要安静休息的病人。你师长教师颅内出血的位置比较凶险,不适合手……”
“都凶险了你们还不做手术!不是想他逝世是什么!我要投诉你们!告你们!曝光你们!草菅人命!庸医!”
程梨看着在地上撒泼的继母向宝珍。
她忙活了半晚,为了父亲的病情,连自己的婚事都搭出去了,还要来处理这样的场面。
只觉得迥殊心累。
程梨赶紧迎上来道歉,“医生,实在对不起,家里人情绪太激动。”
医生先前被向宝珍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表情也有些不太好,但语气依旧平和,“没事,你劝一下她吧,不要在病房这么闹,不然保安会过来的。”
向宝珍在一旁喊道,“程梨!你别听他们的!”
她呜呜哭了起来,“要是不做手术,那你爸还能醒吗?我家以前有个人从翻斗车上摔下来,脑瓜子里头出了血,从出事到逝世,昏迷了那么多年都没再醒过!”
程梨被她吵得头疼,低声劝道,“阿姨,能不能让医生先说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病房里回响。
左热站在门外,原本打算等程梨出去调节好家属情绪了,自己再出去。
没想到里头会传来脱手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就迈步进了病房。
向宝珍跳起来就给了程梨一耳光,打得她脸整个侧过来。
这一巴掌很重,程梨的耳朵都嗡嗡作响,但向宝珍尖锐的话语还是如同尖针一样,刺进耳膜里。
“好啊!你爸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报应!你也盼着你爸逝世是吗?”
“哎,怎么能打人呢?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
一旁的医生想制止,却被向宝珍手指差点戳到鼻子上,“我打我自家人也归你管?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说完,向宝珍又跌坐到地上,呜呜哭了起来,“老程可不能有事啊……老程不能有事啊……”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程梨心头一阵火起,可是听到继母这话时,心里也不太好受,只能先忍下了。
毕竟不管继母一直以来对她有多不待见,但对父亲一直很好。
她刚想和医生说出来谈,打算说一说自己找到了主刀医生的事情。
一道颀少的身影就从门口走了出去。
“……嗯?!”程梨眼睛蓦地睁大,愣愣的被他捏着下巴转过脸来。
男人的手指微凉,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不大。
但两人脸对脸的,就显得距离很近,近到……程梨能够看清他的睫毛和藏在眉尾里的一颗小痣。
“嗒!”一声。
左热修少的手指在她左耳旁打了个响指,“能听到?”
“能。”程梨点了点头。
“耳鸣吗?”
“一点点。”
“眼睛看着我手指。”左热伸出食指在她脸前晃动,让她视线跟从。
程梨眼珠子跟着他手指转。
转到左边时,她看到左热的眉心拧了起来。
谁人医生显然也看到了,在旁边说道,“结膜出血了。”
她左边眼球的眼白上,有着一块暗白色的淤血。就是向宝珍刚才那一巴掌给打出来的。
向宝珍大概也看到了,毕竟眼珠子上有血,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她眼神有些闪躲,小声嘀咕,“不就是打了一下么……真够娇气的……”
然后看了一眼左热,“你又是谁啊,挺能管闲事……”
程梨盯着她,眼神有些冷,“阿姨你接着闹,爸爸要是被耽误了治疗,你就高兴了。”
向宝珍眼睛一圆想发火,但又怕老程会真的出事,闭嘴忍住了。
还是站在旁边的谁人医生似是认出来了,又不太敢确定,试探问道,“是左……左教授吗?”
神内神外不分家,会认得也不出奇。
左热略略点头,声音静谧,“这床病人的手续准备一下,可能要转来神外。”
“好的。”
这位就是程梨父亲的主治医生,左热直接跟着他出来了解情况。
向宝珍凑到了程梨旁边,就好像刚在一耳光打得程梨眼结膜出血的人不是她一样。
向宝珍问道,“刚谁人,是不是你那好朋友江橙找来的关系?我看刚才谁人庸医都叫他教授呢,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会给你爸做手术的吧?”
程梨扯了扯嘴角,“厉害有什么用。你这一副不好就得指鼻子骂、甩耳光的架势,人就算想做手术,也不敢做了。”
程梨有意这么说的,她又不是什么圣人,从小就被继母各类不待见,她对向宝珍原本就没什么好感。
向宝珍一听这话就有点急了,先前还泼妇一样的人,现在坐在病床前,握着老程的手掉眼泪,“那怎么行?程梨你快来和人说说好话!老程可是你亲爹,你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