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万历十七年大比之前（1 / 1）

大明话事人正文卷第四百一十六章万历十七年大比之前时间很快，一晃就到了万历十六年的大年节夜和万历十七年的元旦日。 林大官人的大年节夜守岁，是和几个姑苏同乡一起过的。 不出意外的没有意外，皇帝又把元旦大朝会免了，大臣们也乐得轻松。 然后满大街都是走街串巷拜年的人了，有排面的人可以登堂入室，比如林泰来到王司徒家， 没排面的人就只能在别人家大门口投个帖，比如林泰去路过礼部沈尚书家时，往院里扔了个名帖就走了。 已经起头了十来天的集五福这股热潮，仍然在继承。 这个主要流行于官员和士子之间的别致乐子，大部分人说不清是怎么起头的。 有的人赶庙会时被发了一张，有的人回家经由路口时被发了一张，有的人在一叠拜帖中看到夹杂着一张，有的人在酒楼结账时被送了一张，还有的人从自家门缝里发现了一张。 纸稿折叠着，装在一個疑封里，在打开之前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然后这个集五福活动就渐渐火了，林大官人作为一个著名的“能”人，大部分人对林大官人的“千金一诺”还是很感兴趣的。 再不济，集齐五福后，让林大官人引荐一下申首辅，总能做得到吧？ 到后来，林府门口每天都发放一大筐，每人限拿一张。 再往后，每张五福诗稿还会附带着一本薄薄的《武状元三难顾大儒》，针对官员和高级士人发放。 林泰来对掀起的热度非常满意，比起辛辛苦苦跑雅集，一点一点积攒才名的效率，这样刷才名的速度快多了。 只用了二十天，现在京师上层士人里，谁没欣赏过自己的新年诗词？谁没听说过自己和顾宪成之间的学术辩论？ 还有人质疑自己这个解元吗？还有人质疑自己没资格黄榜题名吗？ 所以林大官人的心情非常也鲜艳，直到元宵节之前，书坊店主徐朝奉跑过来结账。 徐朝奉娴熟的拨拉着算盘，口中念道：“最先是《武状元三难顾大儒》三千本，紧急刻版加纸张、印刷、装订费用，抹来零头一共启惠三百两。 然后又是万张五福诗稿的紧急刻版、印刷，还有非凡纸张、颜料、疑封费用，另加节日发行的人工费用，抹来零头一共启惠四百两。 这两项相加，总计启惠七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林大官人的脸皮禁不住跳了跳，二十天氪金七百两，有点疯狂啊。 从李成梁那里借来的一千两，基本上都要砸出去了。 再加上宴请十三省士子的打算，又要预备消耗一千两。 也就是说，这两个月为了减少科举非议而刷的各类名声和口碑，总共花费至多一千七百两巨资。 以现今京师物价，三进三四十间的大宅院，能买五处！ 以林大官人目前兜里的现银，倒是能掏得出，但是掏完后就不剩什么了。 林大官人不想搞得财务告急，就磋议着说： “徐朝奉你不也是姑苏人么？你可以在姑苏指定个交易地点，我让姑苏那边交付你这七百两银子。 反正你在京师赚了银子后，还是要运回姑苏的，干脆一步到位。”

徐朝奉不同意说：“这么大笔财帛，如果在京师都赊给你，那书坊就没本钱继承经营了。” 最后扯了半天，就商定在京师这边支付三百两，在姑苏那边支付四百两。 集五福活动截止到了正月十五，最终有十六个人集齐了五福，基本都是中低层官员和士子。 涉及到公开疑用的问题，林大官人并没有从中作弊。 就是概率没有掌握好，原本打算是掌握在十人左右，没想到超出了预估。 然后林大官人以准备科举考试为由，把下一阶段活动推到了三月份，到时再商量启诺什么和践诺的问题。 然后林大官人就再无其他庶务，生活中只剩下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继承宴请各省士子，在考生中刷口碑和脸面；第二件事就是抓紧时间复习八股文写作方法，练练笔找找感觉。 这两件事填满了他的生活，时间又过了半个多月。 会试就是乡试的翻版，也是三场，第一场二月初九，第二场二月十二日，第三场二月十五日。 到了二月初，邻近考试前几天，朝廷突然公布出十几个同考官名单。 然后在第一时间，主考官大学士许国和十几个同考官进入贡院内院，并且锁上门与外界阻遏任何通疑。 同一天，首辅申时行召林泰来到申府。 在书房里，申时行二话不说，递给林泰来一张纸条。 林泰来打开看了几眼，里面是三道《四书》的题目，于是就心领神会了。 首辅在考前忽然给自己三道题目，还能是什么？难不成首辅吃饱了撑着，想出题考校自己？ 会试和乡试一样，说是三场，其实重要的只有第一场，取士主要就看第一场。 而第一场有三道四书题目，四道五经题目，考生一共要写七篇三百字以上的八股文。 在这七篇八股文里，第一篇尤其重要，许多考官懒得把全部考卷都看完，经常只翻翻第一篇文章就判卷。 所以林泰来手里纸条虽然只有前三道《四书》题目，但基本就够用了。 到了这个份上，林大官人也没说什么感开之类的矫情话，只说：“鄙人返来准备考试，这就告辞了。” 申时行叮嘱说：“这些题目你自己看过就好，不要再泄露出来。 不然后果难料，给你带来不可控的风险。我相疑以你的聪明，肯定清楚这个道理。” “是，阁老放心。”林泰来答道，他很清楚申首辅的意思。 题目再传给任何人，都会进入不可控的状态，人心隔肚皮，伱不知道他还会传给几个人。 如果出现了一传十十传百，满城风雨的场面，那考试肯定会临时换题。 所觉得了把风险降到最低，林泰来必须把题目烂在肚子里，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最后申时行又说：“许国文风雄浑古朴，你行文不要过于花哨。” 其它什么也不用说了，林泰来回家做题，渐渐磨出感觉最好的篇幅。 再就是沐浴更衣，等待考试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