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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下有狗,谁人赶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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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老爷子安静地坐在大石头上,然后笑了起来,老年人的笑容总是显得那样的平缓与温暖,就像是早已脱来了一应的激烈情绪,有的只是洞悉世事的静谧。

    他身上穿着棉被,披着那件大衣,显得有些臃肿,只是老爷子的身躯异常魁岸魁伟,所以并不显得累赘。

    “不要太担心。”

    老爷子负着双手,站在雪水一片的菜地面前,微微抬头,用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天上偶尔穿留宿云的冬月,苍老的脸上浮现着一丝许久未曾见的霸气。

    秦恒昨天夜里才知道山谷里的安排,在满怀震惊之余,并不是很清楚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对范闲脱手,他身为秦家这一代的接班人,从理智上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家族忽然无缘无故惹上范闲这么一个难惹的敌人,但是……他没有反对。

    因为他相疑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会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他是儿子,是军人家的儿子,习惯了以军中的态度,迎接父亲的命令,在秦家之中,老爷子就是元帅,其余的人都是下面的将官。

    对于命令,只能接受,不用表明。

    秦恒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父亲之所以在山谷事败之后并不担心的原因是什么……范闲在野中的敌人太多,似乎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有可能赶在范闲回京之前试图狙杀他,而秦家,却是所有的势力当中,最不可能出手的那一方。

    就连秦恒自己都想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杀范闲,更何况朝廷里那些负责调查的人们。

    而且自己家是秦家,就算陛下最后怀疑到什么,但在没有一丝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就此问罪。

    …………“我朝大军五停之中,我秦家占了一停,叶家占了一停。”老爷子缓缓说道:“如果你身为一位帝王,会不会允许这种景象?”

    秦恒默然,低头看着脚前的烂泥地。

    老爷子轻声说道:“可陛下会允许,因为陛下有雄心,他安安静静地等了十几年,只是为了等北边谁人光头,东边谁人白痴逝世……或者老,所以他允许我们秦叶两家暂时保存着,因为将来要征战天下,总是需要将士们来冲杀的。”

    老爷子微笑说道:“为父当年也号称一代名将,只是如今年岁早已大了。而现今名将,自然以北齐那位上杉虎为首,我大庆还有大殿下、有小乙。叶重虽比我年纪小不少,但常年负责京都守备,早已失却了当年的厉气。可是谁都没有想过……这天下最厉害的领兵大将不是旁人,其实,就是陛下。”

    秦恒依然沉默,心里却十分肯定这个说法,他也是位军人,正如庆国所有的军人心中那般,对于一直深居内宫的皇帝陛下有一股从内心生出的敬畏与崇拜,虽然陛下已经有十几年未曾领兵,但是历史早已证实,三次北伐,将横亘大陆的大魏打的七零八落,虽然未曾一统天下,但用兵如神这四字,的确可以用在陛下身上。

    “叶家能够存留到今天……”老爷子缓缓闭上眼睛,“是因为有叶流云谁人老东西,而我们秦家虽然没有叶流云,却依然能够存活到今天,是为什么?”

    秦恒低头说道:“因为有父亲在。”

    这是一句极诚恳的赞美,秦老爷子沉默少许,并没有反对这个说法,自己的门生故旧广泛朝中军内,如果叶流云是用自己的绝世武功为叶家保存着一个活路,而秦家则是在自己的遮蔽之下,幸福地在庆国生存着。

    这一切都来源于自己,所以自己必须活着,虽然这么大的年纪,身体时常生病,可自己依然要活着。

    “我忠于陛下……忠于庆国。”秦老爷子缓缓说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所以,陛下也绝对不会对不起我。”

    秦恒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今天白日在山谷里狙杀钦差大臣范闲……那位可是陛下的私生子,难道这还不算对不起陛下?只是这句话他是断然不敢问出口的。

    秦老爷子双眼平视前方,一股在军中浸yin五十年所培养出的霸气油然而生:“你不清楚为父为何会选择此时出手,我也不想将当年的事情都讲给你知晓,我只是想教给你,什么是出手的时机。”

    …………“当所有人都想不到你会出手的时候,出手。”秦老爷子回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当所有人都可能出手的时候,你出手。”

    “这水已经够浑了,不在乎多加我们一个。谁也不知道浑水下面的是什么,所以我们才会安全。”

    “陛下虽然绝世英明,但毕竟深在宫中,对于许多事情无法获得第一手的疑息。”秦老爷子静谧说道:“如今这个世上,能够猜到或者知道我与山谷之事有关系的,只有那两个人。”

    “而很奇妙的是,这两个人都不会对陛下说。”

    “所以这次的动作虽然失败了,但是只要没有被人摆到台面上来,这本身就是一次成功。”

    秦恒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不会对陛下说?”

    “因为老跛子从一起头就在沉默。”秦老爷子的唇角泛起一丝讥讽之意,“不论他因为什么原因沉默,这次山谷里的狙杀有他们监察院的合营,他如果现在把这事挑明了,在陛下面前,该如何表明?”

    秦恒清楚了,却还是不清楚,为什么陈院少大人会沉默,难道他……也想范闲逝世?这是怎么都说不通的事情,他沉默少焉后说道:“可是……如果院少大人将我们埋在里面的那人揪了出来,岂不是可以向陛下陈说他的猜测?”

    “猜测。”老爷子冷冷说道:“你也知道,这只是猜测,陛下凭什么就相疑他的猜测?更何况谁人人又岂是这般好揪出来的?”

    “还有另外一个人呢?”

    秦老爷子苍老的面容上多出了一丝红润,似乎许久没有参与的斗争让他整个人年轻了起来,他轻声嘲笑说道:“在陛下治下的朝廷里,我唯一有所jing惧的便是当年的林相和陈院少,林相被陛下逼着辞了官,陈萍萍又另有意思……至于少公主。”

    老爷子带着一丝讥笑说道:“如果少公主要挑事儿,我老秦家会出问题,燕小乙难道就能置身事外?”

    秦恒愕然抬首,燕小乙儿子藏身自己属下的事情,他也是昨天夜里才知道,而且从父亲的神态看来,他自然清楚了,燕小乙儿子在山谷前就对范闲进行夜袭,继而将范闲一行人拖进山谷之中,这竟是老爷子一手安排的!

    想到此节,他的心中不禁对父亲发生了一丝敬畏,老爷子许多年不曾视事,一旦出手,果然厉害。

    “我秦家一直站在陛下这方,在野事之中保持中立。”秦老爷子漠然说道:“如今两边都在拖咱们下水,那便下好了,我自然也要将他们拖住,大家抱成一团,看看以后怎么走吧。”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

    秦恒却在心里想着,朝中军中这些大人物们都各有意思,如果真要抱成团了,那……陛下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今天你在枢密院前见着什么了?”

    老爷子虽然早已从自己的情报系统知道了当时的情况,却依然想从儿子的嘴里听一遍。秦恒将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重点放在范闲的神态以及那名惨不忍睹……的血人之上。

    血人便是山谷中留下的唯一活口,双臂断,一眼瞎,身负重伤,岌岌可危却不得便逝世。

    “那是我军中好汉,不能受监察院的欺侮。”

    老爷子冷冷说道。

    秦恒知道负责山谷狙杀的那批人是自己家在崤山冲暗中训练的私兵,在军方的诨名册上是根本看不到的,所以就算范闲斩了那二百个人头,秦家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他游移说道:“那位将军乃是硬气之人……”

    他的意思是,既然那人不会出卖秦家,何必冒着内线暴露的危险来灭口?

    “我军中之人,只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活。”老爷子幽幽说道:“能让他光荣的逝世来,是为父此时唯一能够做到的补偿。”

    秦恒默然。一片冬月洒下银光,与秦宅内的积雪一映,耀的微莹一片。

    老爷子咳了两声,往内宅走来,对自己的儿子最后说道:“以后做事决断要快些,准备充分些。”

    秦恒低头,知道父亲说的是今天山谷狙杀的最后,自己带着守备师的骑兵进入山谷,却被范闲当心翼翼地后手布置制住,根本无法进行最后的冒险尝试。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心想碰上范闲这样一个谁也不疑的七窍玲珑人,自己又能有什么法子?

    ——————————————————————第二ri清晨,静澄子府的后门处,如平时每一个早间一般,来了一位送菜的汉子,汉子恭恭敬敬地将菜搬了出去,嗅了嗅府中的空气,根本不敢说什么,赔着小意与府中管事聊了两句,便赶紧退了出来。

    从小巷里穿到正街上,送菜的汉子抬头看了一眼静澄子府的谁人黑se匾额,揉了揉鼻子,心想言大人家实在是过于低调了,街坊们都知道,这宅子是陛下赏给言大人的,如今大人早已晋了三等伯爵,连小言公子也有了爵位,可这匾额却是一直没有改。

    送菜的人离开,菜筐还是孤单地放在言府厨房旁的空地上。

    管事看着周围没有人,很自然地伸手来提了提菜筐,似乎是想看看今天的份量如何,那送菜的人有没有克扣斤两。

    份量很足,管事满意地笑了起来,将手袖到棉袄的口子里,以免被这大冬天的热风冻着了,只是没有人发现,他已经从那菜筐最上面一圈抽了根竹篾条。

    来到书房,已经退休的四处主办言若海已经如往年里每一天那般早起,洗漱已毕,正在誊写一篇静心的文论。

    管事恭恭敬敬地奉上茶,然后有意无意间将那根不少的竹篾条放在了茶碗的旁边。

    言若海拿起那根竹篾条,皱了皱眉头,手指微微用力从中折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布条,然后看着上面的字迹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手指敲着桌面,敲了许久,似是在出神。

    许久之后,如今的四处主办,ri后的监察院提司接班人小言公子言冰云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然后回身很温顺地将门合上。

    他坐到了父亲的对面,接过了那张白se的布条,看着上面的内容,一向冷若霜枝的双眉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谁人活口……枢密院根本不敢接手,两边打了半天的官司,都知道烫手的厉害,谁也不敢放在自己的衙门里,就是恐怕这个人忽然逝世了,提司大人会发疯。”

    言冰云哀愁说道:“就算我能想出法子,将谁人人杀了灭口,可是……小范大人知道了怎么办?”

    言若海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既然找上门来了,这件事情总是要做的。”

    言冰云看着父亲,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将来提司大人知道山谷外的狙杀……我们明显事前就知道,却不管不问,他会不会把我们的房子拆了,将我们父子二人砍了?”

    言若海一怔,看着自己的儿子,再次叹了口气,叹息里满是无奈之意,说道:“这有什么法子?院少大人交待下来的事情,我们总不可能不做,小范大人如果要杀我们……我们只好建议他先来把那把轮椅拆了再说。”

    言冰云一向冷淡的脸上也忍不住多出了一丝烦恼之意,半晌后说道:“父亲是什么时候从军中到的监察院?”

    “有三十年了吧。”言若海想着往事,皱眉说道:“我在军中虽然不出名,但暗底里却是秦老爷子的亲兵,只是埋在营中,一直没有起什么作用。”

    言冰云摇头叹道:“难怪老爷子这么疑任你,不过父亲一直在监察院里做到今天这个地位,想必老爷子心里也是很得意当年的安排。”

    言若海第三次叹气,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可问题是……我在入军之前,就已经是监察院的密探了,只能说……秦老爷子的命运运限不怎么好。”

    言冰云低头说道:“院少大人果然一切智珠在握,算无遗策,只是不清楚,明显可以禁止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呢?”

    …………京都郊外的陈园之中,陈萍萍坐在轮椅之上打了个哈欠,对身边满脸愤怒的费介说道:“你急什么急?大清早地就要来杀我?他是你最疼的徒弟,难道就不是我最疼的接班人?”

    费介眼中的幽火燃烧着,冷冰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范闲差点儿就逝世了!”

    陈萍萍咕哝了两句,用那极有特se的微尖声音说道:“为什么?当然就是为了这个事实,这个既定的事实……人人都说我是陛下的一条狗,但其实,那位老爷子才是陛下最大的忠狗……没有点儿真正的鲜血喷涌出来,怎么能让狗主人舍得打狗?”

    陈萍萍拍拍双手,舔着微干的嘴唇说道:“而且我一直很好奇,我把陛下的狗儿们都赶到了院子里面乱吠,陛下变成了孤家寡人,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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