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死神来了(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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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医生,我几乎想不起来相关的细节,那时候太过杂沓了——我不是说我看到的‘幻象’杂沓,而是我当时的脑袋非常杂沓,只能记得一些认识的人和特征比较鲜明的人……”
艾利克斯躺在心理医生的病床上,脸上戴着眼罩,双手交握在胸前,略显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别告急,孩子,记忆是很重要,它能让瞬间化为永恒,但遗忘也不是件坏事,它会让人保持心理健康,”他的心理医生坐在床前的沙发上,用温暖而慈爱的声音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你想要恢复那些极可能给你带来痛苦的记忆吗?”
金晶举着射影机把心理医生治疗室扫了一遍,没有发现“逝世神”或者他动过手脚的痕迹,于是转头看向乔治,用眼神询问他现在是否应该离开。
乔治对金晶摇摇头,然后向距离那对医患较远的联排沙发示意了一下,尽量不出声地漫步走过来坐下。
唔……也对,如果逝世神发现他的“猎杀名单”即将被人挖出来,说不定会千里奔袭而来,无视顺序将艾利克斯置于逝世地。
金晶看了看可能有许多人坐过的沙发,没有接近,而是轻轻靠在了贴着考究墙纸的墙壁上。
他的名字叫做“汉尼拔·莱克特(Hannibal Lecter)”,外貌有着比较明显的雅利安人血统,灰发蓝眼,气质温暖,谈吐文雅,身穿考究得体的灰色西装,手中宛如在酒会上端着高脚杯一样托着一支录音笔。
汉尼拔是FBI特地请来为艾利克斯恢复记忆的心理医生,同时还是精神病学和心理学以及犯罪学的专家,拥有数个相关学科的博士头衔,同时还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客座教授,乔治称呼他为“Doctor 莱克特”。
这也是少有的,主神没有给出翻译的称呼,唔,也不能说没有翻译,当时直接音译了个僵硬的“刀客塔”出来,可以说相当离谱。
“是的,我,我想要恢复那些记忆,我想要避免那些悲剧……”似乎受到汉尼拔语气的影响,艾利克斯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不,孩子,逝世亡不是人类的悲剧,浪费才是,”汉尼拔用平稳的声音说着:“当一个人逝世于意外而非老逝世,那些直到他寿终正寝之前可能为人类社会做出的贡献都将化为乌有,我无意用价值来衡量人类,但若是让我从一个健康青年和一个垂垂老者中选择,我多半会选择那位仍有没有限可能的青年。”
这位心理医生似乎很适合来当扳道工……
在现代社会的网络上,金晶没少被“电车难题”给坑到,她现在已经决定不再尝试解决相似的问题,而是直接解决提出这种问题的人。
“很难想象……我们明显从航班爆炸事故中逃脱了……”艾利克斯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难道这不是上帝的眷顾吗?我们为什么会在之后频频遭遇试图致我们于逝世地的意外事故?”
“上帝很强大,甚至可以说太过强大了,”汉尼拔缓缓说道:“三天前,德克萨斯的一座大桥发生了垮塌,桥上的一辆巴士中坐着三十四名神职人员,而他们是第一批逝世亡的,对此,上帝会感到愉悦或后悔吗?不,上帝不在乎。”
和180航班同步发生?
金晶没空理会汉尼拔对上帝的评价,转脸看向乔治:你们是因为发生过相似事故才接受自己关于“逝世神”的说法的?而不全是父母施压的结果?
乔治抬眼瞥了金晶一眼,缓缓点头。
他要么猜到了自己要问什么,要么纯粹乱点的头……
“是啊……上帝不在乎……”艾利克斯的语气就像即速要哭出来的一样:“我们会逝世的,我们都会逝世的……”
不是,这位刀客塔你怎么反向引导啊?回头他绝望了拒绝回忆怎么办?
“上帝不在乎,所以就不是上帝想要你们逝世,你们到目前为止那么多次的成功逃脱,都证实了想要杀你们的‘某个东西’不够强大,否则,你根本无法来到我的面前,”汉尼拔似乎完全无视艾利克斯的语气变化,继承说着:“尼采说过,‘任何不能杀了我的,都会使我变得更强大’,而现在,你遭遇的任何魔难都会在未来变成你的力量,能够‘对此刻想要你们逝世的‘某个东西’复仇’的力量。”
他说的竟然很有道理……不过,艾利克斯大概是无法实现的,在场能实现这一点的,只有自己。
金晶看了一眼完成了一半的“支线任务”,又想想谁人黄西装怪客的造型——就算他是上帝,也是冒牌上帝。
“我……想要对他……复仇……”艾利克斯模糊不清的声音变得脆定,而且戴上了恨意。
“艾利克斯,你为什么想要复仇?”汉尼拔转而问道。
“为什么……?”艾利克斯陷入了迷茫。
不是你刚刚教他应该复仇的吗?!金晶差点没忍住把这个槽吐出来。
“复仇,是因为恨,而恨,是因为爱,”汉尼拔温暖地说道:“你爱你的同学们。”
“我爱我的同学们……”艾利克斯呆呆地重复。
“我们应该来爱,只有爱,能让我们发现挚爱之人的潜质,只有爱,能让挚爱之人发现我们的潜质。”汉尼拔继承道。
“发现了……爱人……”艾利克斯几乎要睡着了。
“你在180班次的飞机上,周围都是你的爱人,但有些被光照亮,有些藏在阴影中,”汉尼拔同样放轻了声音:“她们总是藏在阴影中,现在,用你的爱,来照亮那些阴影。”
“照亮了……阴影……”艾利克斯的声音宛如蚊子嗡。
“现在,你的爱人们正在逐渐消失,告诉我她们消失的顺序。”汉尼拔轻声说道。
“汉娜……安迪……安洁莉娜……艾薇儿……波特……”
艾利克斯仿佛一盘严重磨损的磁带,起头一个个念同班同学的名字,而顺序,至多前面这些,的确同逝世神袭击的前后一致。
汉尼拔将录音笔放在床边,转头向乔治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到底是心理医生还是催眠大师?怪不得乔治脆决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