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京城风云 第七章 二度试探(1 / 1)
“陛下,大事不好了,刑部尚书陈敬带着一干大臣于宫外,声言为其族弟请罪,跪在宫外不肯起来。已惊动宫外庶民,宫外围观者已逾百人,还不停地有庶民被惊扰起来围观,如何是好啊?”
赵易执正睡得迷含混糊的,内务大总管王振良着急忙慌地一路大叫小叫地跑来床前。
“就说朕在睡觉,有事明早再说”赵易执翻了个身,嘟囔着说道。
内务大总管急道:“他们要是肯听的话,奴才也不至于跑来打扰陛下您了。若是置之不理,庶民围观甚多,有损皇家体面啊!”
赵易执一个翻身又转返来:“他族弟是哪个?犯了什么事?要是不是什么大事,就卖他刑部尚书一个面子,罚些钱放了吧。”
“他族弟就是江南巡抚陈瑜啊,前些日子刚被陛下您关起来的陈大人啊!”
赵易执闻言睁眼,坐了起来:“呵,看来这朕不起来还不行了,大半夜地赶来,真会挑时候啊!这陈敬是什么人啊?”
“陛下,这陈敬乃是刑部尚书,李太师门生。只是,听说他与陈瑜陈大人夙来不和,平日里老逝世不相往来,却不知昔日为何…”王振良答复道。
“王总管你就别装傻了。”赵易执一边穿衣一边说道,“你上来就说李太师门生,朕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穿了半天,还是没穿上,赵易执只得唤来旁边的宫女:“只是你终究还是皇宫内官,不好太多地过问朝廷上的事,朕自有主张。”
王振良连忙叩首:“陛下英明!”
“行了,走,你头前带路,咱们来会会他。”
皇宫城外,十余名官员叩地不起,为首的一名官员,一缕轻须,颇有威仪,只是没着官服,一身白衣,叩在城门下,一身仙鹤官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面前,乌纱帽放在官服上,端端正正的。
“陈尚书,深夜如此所为何事啊?”赵易执倚坐在一辆皇宫马车上,马车在众官面前停下,赵易执一跃而下,没有理会旁边急着拿楼梯的王总管。径直走到陈敬面前。
“启禀皇上,臣弟冒犯圣上,臣特来请罪。”陈敬头也不抬,自顾自地说道“臣弟陈瑜夙来恃才傲物,臣屡次劝谏,不听臣言,如今冒犯圣上,合该万逝世,幸圣上宽厚,饶他一逝世,昔日臣特来代弟请罪。”
赵易执在他面前站定,看了看身后众人,都是刑部内的各司各处一众官员,心中了然。问道:“那,你可知陈瑜所犯何罪?”
陈敬依旧没有抬头“微臣不知,还请圣上明告。”
赵易执笑了起来,对着周围围观庶民喊道:“各位庶民,你们可知陈瑜陈大人犯了什么罪吗?”
“俺们哪晓得啊?”
“莫不是从国库里偷了钱吧?”
“人家当官的,哪能用得着从国库里偷啊?那叫贪!”
围观的庶民看到皇上原来只是一个小少年,笑起来还挺和蔼的,和平日里传的昏庸残暴不一样,一个个大着胆子,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赵易执等庶民七嘴八舌吵了半天,举手示意,城上守卫立刻敲锣,示意庶民安静。
待到众人安静下来,赵易执说道:“陈瑜身为江南巡抚,皖城水灾却知而不报,朕问起时还避重就轻,置皖城灾民性命于不顾,犯尽职,欺君之罪,罪当问斩!朕怜其往日功勋,赦其逝世罪,现押入大牢,待皖城丧失伤亡报上,再行处置。众人可有觉得不妥?”
庶民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这陈大人知道为啥还不报呢?报了不就没事了?”
“报了怕朝廷问罪啊,说不定那边的水灾没多严重,事情就过来了呢?”
“这不报不是更找他麻烦吗?水火无情啊,那里的人还活不活啊?”
赵易执沿着围观的庶民转了一圈,听了庶民的一众谈话,回身走到叩服在地的陈敬面前“陈大人,你说朕这讯断,可还合理?”
“圣上裁处,自然是合理至极,英明之至。”陈敬抬头张了张嘴,还是奉启地回了一句。
“那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是想让朕…放了他?”赵易执反问道。
“臣不敢,臣想…”陈敬张了张嘴,发现临来时李太师教的话一句也说不上来。李太师曾言,但凡皇上言江南水灾情况,判陈瑜一个尽职之罪,就立刻反问皇上,江南水灾证据何在。以此给皇上施压,逼迫皇上放人。
可如今皇上一口咬逝世江南水灾,陈瑜不仅尽职,还欺君,这…自己如何敢说?再来要证据,岂不是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赵易执不来理会陈敬,越过他询问身后跪服的一众官员“陈大人为其弟请罪,足见其兄弟情深,甚为动人。不知诸位爱卿,深夜一同来此,所为何事?”
身后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只是奉命来给陈敬造势壮胆的,如今陈敬被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让他们怎么说?按道理说法不责众啊…这不问首人,却来问从众,这让他们怎么答复。
见身后众人不应,赵易执冷哼一声:“尔等此来是为公耶?为私耶?深夜扰民,该当何罪!”
陈敬咬紧牙关,不得已回道:“回陛下,臣弟曾言皖城确有水灾,只是城外几户人家,淹了几亩农田,官府皆已补偿,无甚大事,还请陛下明察。”
赵易执点头道:“那自然是明察,等探报返来,查清情况,若是错怪了陈瑜陈大人,朝廷自会给他一个交卸,刚刚我不是在庶民面前说清楚了吗?”
围观的庶民纷纭点头,陈敬这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尔等深夜扰民,结党滋事,身为朝廷命官,行事荒诞,不知轻重,如何对得起国家俸禄,庶民期望!”赵易执喝问道。
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了。
赵易执喝问后,见众官员不再讲话,接着又问:“可是有人指使?”
“回禀陛下,无人指使。”众官员异口同声地答复道。
“很好,王总管,明天传朕旨意,昔日以陈敬官员为首的大小官员,深夜恣事,扰民安歇,实无分寸,已无为官之本分,全部削来官身,贬为平民。”说完赵易执踩着阶梯坐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回转进宫。
王振良对着庶民喊道:“此间无事了,各位乡亲父老,街坊邻居早点返来歇着吧,明儿个该出工的出工,该耕种的耕种,莫自误了时辰。”说完也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小跑了起来。
庶民纷纭散来,跪拜在地的官员这才纷纭交谈起来,三三两两起身离来。不少人离来前怨毒地看了一眼还伏在地上的陈敬,啐了一口,愤而离来。
陈敬跪了一会儿,爬起身来,向着李常文李太师的太师府走来。
太师府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挡住了陈敬:“陈大人,太师睡下了,就别来打扰了。”
“下官此来是向太师禀告情况的,太师不明情况,如何会睡下?”陈敬不解地问道。
管家将陈敬拉到一边:“陈大人可是被罢了官,现在成了一个白身?”
“你如何知晓?谁人来报了疑?”陈敬继承问道。
“还需用人报疑?你走之后,太师就言明要睡下了,小人还提醒过,说陈大人此来不知成功与否…太师言,必不能成功,陈大人此来,皇上若是个昏君,就会将陈瑜陈大人放了,若是个暴君,就会将你们一众大人给杀了,要是个明君,就会将你们罢了…”管家低声说道。
“那…这…太师如此究竟为何?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陈敬一时言语无措,抓住管家问了起来。
管家按住陈敬的手,伏在耳边悄悄说道:“李太师有言,若要荣光,当来西南。”
陈敬思索了一番,看了看管家,心一横,行了一礼:“如此,请代陈某开过太师。我弟陈瑜虽与我不和,但是还请李太师设法搭救。”
“放心,放心,太师自有主张。”管家点头道。
陈敬也不废话,转身向家中离来。
“走了?”大门内侧,李太师拾阶而上,进府的管家问道。
“走了,走的时候还挺舍不得陈瑜的,嘿嘿嘿。”管家笑道。“老爷您可真高明,您怎么就知道皇上会把他罢官?一切就跟您安排好的一样。只是…”
“只是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让他们来,是吗?”李常文转身向府内走来。
管家在后面跟上“不应小人多嘴,只是他们都是老爷您的得意门生,如此,自断臂膀,何苦呢?”
“那天陈嵩从宫里出来,高兴的谁人样,逢人就说皇上逝世而复生,英明之极。我就想试探一下,陛下到底英明到了哪一步,如果太英明了的话,就得让那位大人早点脱手了。陈瑜陈敬这种人,一年半载的,我想培养多少都有。”
“那老爷,下一步该怎么办?要再找谁来试探试探?”
“不用了,再试探多少都是白费,试探得多了,反而引起皇上警觉。再派人来找孔豹,一定要做得洁净一些,要趁这京城的那位还没出手,和皇上再周旋一下。”李常文说着话,自顾自走了。留下管家一人,思索了一番,出门又不知是寻谁来了。
“陛下,老奴…”回到了寝宫,王振良跟在赵易执身后,欲言又止。
“你是想知道他们这样自讨苦吃是为何事是吗?”赵易执转过身看着王振良问道。
“陛下英明!”王振良呼了一声又要跪下,被赵易执一把扶住。
“王总管你年纪大了,也就不要老是跪啊跪的,这里没有外人。”赵易执走到桌边,一旁的宫女立即速来倒了一杯香茗。
赵易执呷了一口茶,继承说道:“朕原本也不清楚,但是出来看到那一番阵仗,就清楚了,这是要找朕讨个说法。朕若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有损皇家威严,还要放了陈瑜。没办法,只能一口咬逝世皖城水患严重,把陈敬先打掉再说。”
王振良若有所思:“那皖城水患果真严重,陈敬他们如何敢来啊?这就是自讨苦吃啊,若是不严重,也不至于刚刚吓成谁人样子…”
赵易执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问题所在,现在我们不清楚情况,我估计他们派来的人也没返来,他们也不清楚皖城现在是什么情况。八成…这陈敬是被人派来试探我的。”
“对,陛下所言极是!他们也不知道情况,若是陛下漏了怯,他们就会知道皖城水患并不严重,就更要变本加厉了。好大的胆啊!他们!身为朝廷命官,自己不清楚民间疾苦,竟然还敢来找皇上打探消息!”
赵易执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水患严重与否,他们并不关心,我感觉…他们倒像是来试探我的…”
王振良张口正欲再问,赵易执挥了挥手:“再增派人手,赶到皖城,皖城情况一定要给朕打探清楚,最好再带些流民返来,朕要亲自询问。”
“老奴这就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