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道（1 / 1）
于是屈热启更倾向于这个一号犯人只是一个代号，跟司狱少的官职一样。
当这座地牢里先前的一号犯人逝世了，自然就会出现新的一号犯人来替代。
虽然这里面细究有逻辑不通的地方，但是屈热启还是比较认可自己这个偷摸琢磨出来的理由。
只要有理由，就不用深究那些让人细极思恐的事情。
“那么我是怎么被关出去的？”
男人思忖少焉后，再度望向屈热启问道。
“犯人还能怎么关出去？犯罪了就会被关出去。不过被关到这种地方的，一般是要犯很严重的律法和恶劣行为。
比如上面就有一个家伙因为屠杀了一个村落的人，并且还将追捕的一队官兵屠戮的一个不剩，就被押送到这个监狱之中。”
屈热启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带着一些怒气道。
哪怕关到这里这里，谁人家伙都不悔改，看押他的狱卒如今都换了四批，前三批都因为各类原因“逝世于非命”。
“热启，不要答复他太多问题。”
老何在牢房门外催促说道，很显然老何和唐飞弘一直没有走远，都在牢房门外等着屈热启出来。
“虽然这几年你没有对我做任何过分危险的事情，但你这个一号犯人想必是犯了更加严重的罪。
不过是什么罪能被押送到这里，并且成为一号犯人？
难不成你谋杀了皇帝不成？也不对，犯了这种事情的一般就地斩首，诛九族，哪还能容你现在好好活着。”
屈热启挠了挠头走出牢门时嘀咕了几句，而在自己关上牢门的那一刻又好奇望了一眼牢房内的男人。
男人仍然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他黑色的瞳仁就像是一座望不到底的深渊，可不令人感觉到害怕，反而有让人想一探究竟的愿望。
屈热启不经意间便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眸越看越久，脚下的步伐也无意识朝着男人的位置靠拢走近，而自己的思维起头逐渐迷失。
“热启！”
一声宛如惊雷的怒喝在屈热启耳畔骤然炸起，接着屈热启的意识才从一片昏沉的黑暗之中缓缓苏醒过来，自己的视线里出现模糊的光亮。
然后老何严肃苍老的脸庞出现在屈热启的面前。
“你对他说的够多了。”
老何沉声对着屈热启说道，他看向站在牢房中央，一脸静谧的苍白男人，微微躬身，拉着屈热启快步离开这间牢房。
“老何，我也没有对他说什么。”
屈热启不满老何严肃告急，堪称训斥的这种态度。他将老何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拿开，有些气愤的说道。
屈热启自觉得从进入狴震狱这几年来，他作为一个普通狱卒看守犯人可谓是兢兢业业。
而且他与唐飞弘两人看守的还是狴震狱号称最危险的地牢碧落，屈热启都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当然他也犯不了什么错。
“热启自从你进入牢房后，我手中的火把已经换了两次，而你手中的火把早就熄了。”
唐飞弘站在幽暗阴冷的过道上，手中火把散发的昏暗火光照在他微显胆怯的脸庞，提醒着屈热启说道。
“已经由了两刻钟？！不应该啊，我记得时间过得不久的。”
屈热启有些惊讶的说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的确正如唐飞弘所说，他手上的火把早就熄灭了。
他们手上的火把是用木棍浸湿，在顶端包覆沾有油脂的油布，一般燃烧时间是一刻钟，这一刻钟足够屈热启他们送完地牢犯人的伙食。
“千万不要小瞧地牢里的犯人，别忘了碧落地牢里那些空荡荡的牢房是怎么来的。”
老何再次严肃的提醒说道。
“呵，谁知道那些消息是真是假，至多这几年我看到的是上面犯人远远比下面的犯人危险。”
屈热启即便知道老何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冷笑一声顶嘴说道。
老何见屈热启没有半点听出去的意思，只是轻叹气摇摇头，独自顺着这幽暗阴冷的过道，走上通往出口曲折蜿蜒的楼梯。
“老何也是好心，走吧，别在这里逗留了。”
唐飞弘看了眼屈热启，小声说道。
“我知道他是好心，可是他语气也太差了。”
屈热启嘟囔几句，不过这种事情从来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太久，屈热启还是很快接过唐飞弘手上多余的火把，跟上了老何的步伐。
这里太黑了，他可不想这个老家伙在楼梯上摔跤，最后还得自己背他出来。
牢房内。
被称为一号犯人的男人静静聆听着牢房过道脚步声越走越远，他们在牢房外交谈的声音自然也一字不漏落入他的耳朵之中。
这座地牢叫做碧落。
地牢上面也有牢房，关押着其他犯人。而这座地牢里仅仅只关押着三个犯人，除他之外，仅有一个老人与女人。
老人是六十一号，女人是一百七十七号。
而他是一号。
女人是最近送过来的，她的犯人编号是一百七十七，那么有可能犯人编号是按照入狱时间来编号的。
也可能是按照牢房序列来编号的。
那么我是被关了多久？而且狱卒看样子很怕自己，一个持刀狱卒会怕手无寸铁的犯人，这是一件完全不相符逻辑的事情。
难不成自己还具有某些靠山？
至于刚才从谁人狱卒口中并未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大多消息都是关乎狱卒他自己。
例如他三年前因在北幽州背负巨额赌债，为了逃避追债人，并且还清赌债，不得已才来到桑榆岛受骗一名普通的狱卒。
男人眉头微微皱起，从他苏醒过后到现在得到的零稀讯息而言，他很难来梳理一条完整的思绪线路从而来判断自己的真实来历。
而且今天的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男人侧头看向牢房角落的那一堆干草聚集形成的简陋床铺，黑暗的情况并不影响男人的视线。
而他自然也不是想要对这种简陋甚至称得上恶劣的情况批判什么。
而是因为他听到了下面有细细簌簌的爬动声，像是地底有蠕虫在攀爬一样。
咚咚咚。
三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音传来，接着牢房又恢复了寂静。
时间在漆黑的牢房里没有任何概念，男人也不清楚他等待了多久。直到他再度听到挪动地板的声音，以及轻微拨动干草的摩挲声音。
忽然间，这些动作猛然一停，然后便是一阵急促蠕动的声音，以骇人的速度朝着地底远离遁来。
看到我了？
男人微微抬眸望着那堆干草，心中一边猜测着一边往干草堆走来，他弯下腰扒开干草，能清晰的看到一个漆黑狭少的地道。
地道周围凹凸不服，还掉落着一些土屑碎石，不像是早就挖好的地道，而且里面还有丝丝潮湿水汽弥漫。
男人伸手摸着地道附近的土壤，看了一眼旁边被推开的一块方形黑色地砖，静静思忖了少焉，便也跳进这不知通往何处的漆黑地道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