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十六（十七）诞生之刻（1 / 1）
什么是生命？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存在会有不同的答案。 曾是逝世灵法师的猫少女觉得，生命是绝对于逝世亡的概念。逝世亡是彻底的没落，包括躯体的毁灭和灵魂的消亡。那些幽灵并未步入真正的逝世亡，大多数灵魂在经历审判来往彼岸后，才算是真正逝世来。幽灵亦拥有生命，只不过存在方式不同。 小吉首次感觉到自己“存在”时，是她躺在旧地狱街道的一个小角落里，脑中回放着那些不知所谓的“记忆”。那是她作为付丧神拥有自我意识的起头。她瞥见自己怀中出现了一块翡翠般碧绿的宝石，目不识丁的她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她听见隔壁的房屋里有喧闹的声音，正处于彷徨状态的她便将宝石戴在胸口，她系绳结的技巧是她作为“结”的付丧神理所应当拥有的。她步入那相似于酒屋的场所，却发现屋内只有寥寥几人。而那些声音，似乎来自地下。 见这位不知来历的少女正在意那吵闹，酒屋老板便领着她进入了地下的隐蔽空间。见到地下的景象后，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里的人们各自分组，一对一相互搏斗，但并非是出于痛恨，他们在搏斗结束后会喜悦地相拥以示尊敬。小吉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意义，直到老板向她发出了邀请：“怎么？要试试吗？放心，我们不会强求。找个跟你差不多体型的敌手吧。”老板四处望了望，又挠了挠头：“不过你这种体型，在这里不多。” 小吉看着这里的场景，脑中不自觉地起头回放起宝石赋予她的记忆——那是十六夜咲夜有关红美铃的记忆。记忆中，谁人红发小娘时常与人搏斗，并且展现出超卓的搏斗技巧。 这么做，或许有什么意义。她想着。 “谁人人，怎么样？”小吉指向角落里一位和她同样体型的少女问道。 老板望了望她指的方向，却面露难色：“额，你确定要和她打？她可是现场最强的。” 那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搏斗场的少女，看上来和小吉一样弱不禁风，和其他重量级搏斗手完全不在一个条理。可是老板却说她是最强的，这反而激发了小吉懵懂时期极强的好奇心：“就她了。” “好吧。”老板只好招呼那边谁人少女，“水桥，过来一下，有位新人想跟你打。” 那少女正是水桥帕露西。见老板朝她招手，有些不耐烦，直到老板向她介绍小吉时，才表现出一点点兴趣。 “你是付丧神？”她问道。 “那是什么？” 见小吉还处于懵懂状态，桥姬便向她详细表明了她的存在和来历。尽管桥姬表现得很没有耐心，但还是让小吉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她是结的付丧神。 “那这个东西，”小吉拿起了自己胸前的宝石，“应该就是我的魔力源吧？” “大概是吧。”看着那宝石，桥姬似乎若有所思，“如果是你的魔力源，就一定要保管好，失来她的话，你最终会因为魔力燃尽而变回‘结’，换言之，就是逝世了。” 虽然不知道“逝世”是什么意思，但她大致清楚变回“结”是什么情况，一股微妙的情绪从心中油然而生。那是恐惧。 “嘛，在这里就不用管那么多。我们起头吧。”桥姬提醒道。 “啊，好。”小吉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个金发绿眼的少女身上。她模仿着记忆中谁人红发小娘的姿势，摆出某个武术的起手式。 “三，二，一，起头！” “啪！” 小吉被一击击倒。 不存在什么事业，刚“出生”的付丧神怎么可能是她的敌手呢？桥姬并不意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背后传来了小吉的声音。 桥姬回过头，只见小吉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击，我记住了，下次我会躲开。我们继承！” 桥姬给老板一个目光，老板补充道：“只要一方没有失来意识或喊停，的确不算结束。” “好吧。”桥姬捏了捏拳头，等待小吉再次摆好架势时，立即出击。 这一次，小吉果然躲开了。 但下一个连击，再次击倒了她。 “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小吉每一次被击倒，都会再度站起来，并且记住刚刚那一招，绝对不会再被打中第二次！ “真是让人嫉妒的进修力和毅力。”桥姬意识到，这样下来只会没个头，“我不打了。” “诶？” “我不打了，我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当伴练的。” 老板叉着腰，遗憾地说：“那就的确没办法啦。”他拍了拍小吉的肩膀，“先吃饭吧，你还没吃过饭吧？” “她应该没钱。” “我请了。”老板爽快地说。 老板给小吉做了一碗面端到她面前。小吉回想起记忆中的谁人红发小娘也经常吃同样的东西，便有样学样用筷子夹面条尝了起来。仅仅是第一口，一股愉悦感便充斥于她的味蕾，面条丝滑富有弹性，肉沫的伴衬增强了口感，而适当的辣椒和葱更是让舌尖的体验更上一层楼。 “这……这是什么？好好吃！” “好吃吧？这叫‘炸酱面’。据说一百年前，一位高手来旧地狱与那鬼王决斗时，带来了这面的配方。从此这宝物就在旧地狱流行开了，就连地灵殿的古明地觉赞不绝口——诶？是太辣了吗？怎么眼泪花都出来了？” 小吉这才注意到，她的眼角流着热泪，沿着她的脸颊落到面汤里。她不知道何为泪水，“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怀念呢……”小吉在那一刻，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记忆、喜悦、疼痛……这一切都凝聚于一碗面中，以味觉概括。 这就是，活着。一个付丧神真正迎来了新生。 离开酒屋后，小吉来到了自己“出生”的巷子，作最后的告别。这样一来，她的生命就正式起头了。“接下来要来做些什么呢？”她想。她有许多事可以做，她可以来到处旅行，她可以多认识一些人。但她最想做的，还是搏斗和打探自己记忆的来源。 还未转身，她突然眼前一黑，后脖颈似乎遭到了重击，只觉得剧痛，地面朝着她倒了下来。 是谁？为什么？带着这些疑惑，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话语： “你在做什么？” “不觉得你的打算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吗？比赛奖品，一个能让逝世物拥有生命，或许能让逝世者复活的宝石。放在旧地狱，谁能拒绝这东西啊？” “但是，你把她——” “放心，逝世不了，但是活不久，失来了魔力源，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回原本的样子。” “你的做法未免也太——” “你要是真的反对我的做法，刚才就会禁止我了。但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这点牺牲是必要的。” “……” 小吉无从识别说话的人是谁，直到听见有人在喊她：“小子！小子！怎么了？快醒醒！” 小吉睁开眼，是酒屋老板。 “吓我一跳，我打烊出来就瞥见你躺在这里。” 小吉摸了摸胸口，发现了一件让她胆热的事——脖子上宝石不见了，只留下空绳结。 “我的宝石呢？”她惊恐起来。 “宝石？我不知道啊？难道你被抢了？（旧地狱粗口），你肯定是遇上贼娃子了。你不应把那么显眼的东西挂在脖子上的。” 没有了宝石，意味着魔力源断了，意味着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回“结”，失来自我意识。她将逝世来。 “怎么会……我还不想逝世！我才刚出生，才吃了一碗炸酱面！我还什么都没做！我连名字都没想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不想逝世……我不想……” 最大的绝望莫过于刚刚觉醒了对生命的期盼，又被夺来了生存的权力。小吉几乎要疯掉，抱着头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 “冷静，小子，你还没逝世呢。你先冷静，听我说，老板我有些人脉，搏斗俱乐部里的家伙人都不错，我来托付一下他们，让他们帮你找找那宝石的下落。在此之前，你先在我店里干活，挣饭钱。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代替你那宝石，但是吃饭怎么说也能维持生命，对吧？” 小吉听了老板的话，起头在酒屋打工，并且在空余时间，仰仗着“记忆”起头修炼武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但是进食和修炼的的确确可以缓解能量的消逝。后来，自然是打听到了宝石的下落，参加了这武道大会。 听完小吉的讲述，藿小姐说道：“原来如此，你苏醒的时间是半年前，而宝石被分散到各地的时间也是半年前。时间对得上。” “请告诉我，十六夜咲夜究竟是谁？我的师父红美铃又在哪里？”小吉激动地问道。 藿小姐与爱丽丝面面相觑，最后是爱丽丝先开了口：“十六夜咲夜就在这角斗场某处，寻找机会夺回宝石。我和她是同伴，但是为了不被古明地觉得知打算，我和她分开动作，不互通疑息。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至于红美铃……”爱丽丝说到这，停下了。 她将目光放在藿小姐身上，据她所知，红魔馆的众人只有帕秋莉和咲夜活了下来。自然，那位红美铃可能早已不在人世。百鬼夜行异变对爱丽丝自己都是伤疤，她自己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她离开了。”藿小姐却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世界的某处修行吧。如果你想要见她，就必须活下来。” 见藿小姐说谎，爱丽丝也应和起来：“嗯，你要先拿到冠军，拿回宝石，才能活下来。说起来，没有办法改变魔力源吗？” 藿小姐摇了摇头：“以前是有先例，和太鼓的付丧神曾经将自己的魔力源改成了外界的电子鼓。但是有能力成为新载体的道具只能到外界获取，因为只有外界人类常用的道具才能作为载体。绳结在外界早已被无线技艺淘汰，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品，我们的时间不多。拿回宝石后才能斟酌这方面的事。” “即使是万能的帕秋莉小姐也不行？”爱丽丝特地强调了“万能”两个字，明显她很在意刚刚帕秋莉动用了禁忌的时间魔法。 藿小姐却突然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不行。我的主人，帕秋莉·诺蕾姬小姐，已经将自己的肉身毁灭了。肉体对于追求高远的魔法使早已经是约束，为了突破‘规则’，她只能将自己的存在逻辑摧毁。而我的存在，也不过是她迈向下一步的台阶。我的意志属于她的意志，但是因为她的思想超脱了常人的理解，完全复制给我的话就会故障，所以并没有全盘复制。但是我的人格，你可以看作就是曾经的帕秋莉。” “这也跟你曾经不愿告诉我的秘密有关？”爱丽丝毕竟见多识广，清楚魔法使的末路。 “是的，所以事到如今我依然不能告诉你们。” “那好，这些事前不提，我们还是议论眼前的两件事吧。一个是绿宝石，我们得帮小吉拿回魔力源，让咲夜拿回记忆，这两者应该不冲突吧？” “不确定，咲夜触碰宝石拿回记忆后，我不知道宝石的魔法会不会消失。宝石实际上还在为小吉供应魔力，如果魔力散尽，小吉可能会直接变回道具。” “你果然一如既往地喜欢静谧地说出坏消息啊。我得想办法跟咲夜联系上，让她先不要碰宝石，至多得等小吉更换魔力源之后再取回记忆。至于另一件事——”爱丽丝看向一旁的火焰猫燐。她们的谈话，阿燐都在旁听，但没有参与，只是尴尬地坐在一旁。 “觉大人不会主动把宝石还返来，而且宝石也不一定由她保管。但是假如接下来的比赛我遇上小吉，我会让路。” “不。”小吉却拒绝了阿燐的决定，“我希望你尽心尽力。” “你怎么跟谁人天人一样？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啊？”阿燐反驳。 “这个……” “就这么决定了，我会鄙人一场比赛中打败杖刀偶磨弓，然后和阿空退赛，阿空现在不能再参赛了。” “没错，这也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关于灵乌路空体内的神明。根据已知情报，有人将阿空骗进比赛，同时，阿空体内的神苏醒了。这二者不可能是巧合。如果我没猜错，谁人内幕应该是天狗叛徒射命丸文。她想杀逝世阿空体内的神。” “天狗？说起来，那天我和谁人无头鸦天狗对决后，好像是望见有鸦天狗在盯着赛场。”小吉想起了那天的场景。 “天狗这段时间在忙于内争，记者都没派过来一个。能出现在这里的鸦天狗，就只有射命丸文了吧！”爱丽丝说道，“我们先定好接下来的打算。我接下来会在赛场周围布置结界，只要射命丸文出现，她就逃不掉，顺便想办法联系上咲夜，我会在我们的房间里给她留言；小吉专心参加比赛；阿燐照料好阿空，别让我们之外任何人来这个房间；帕琪——藿小姐给小吉做伴练，在阿燐参赛时负责护卫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