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集结（1 / 1）

完成老师的委托，墨羽仲府就可以返来办正事了。不过犬走椛和渡边疑都在鬼一僧正处，要说服他们来帮忙可不能就当着那位大天狗领袖的面说。 他打算直接以“收集相关线索和证据”为名将二人传唤到监狱来。犬走椛本就有来探监的意图，但渡边疑可不一定会来，据墨羽了解，渡边疑和地子发生了好几次武力冲突。他刚起头并不理解为何老师需要此人帮他“救”地子，但是认真想想后大概能够体会到老师的深意了。 所以他打算先说动犬走椛，再让犬走椛返来劝告渡边疑，如果不成，就安排他们二人见一面。 “我也是不相疑地子小姐会做那种事的，如果她真的在山顶见过射命丸文的话，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但是要我来寻找能证实她清白的证据，这也……”椛有些犯难，毕竟她和地子等人不久前也发生了冲突，更何况自己始终是鬼一僧正的部下，赞助不同阵营的人不太合适。 “地子小姐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你应该可以很容易地察觉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吧？” 这话戳中了椛的痛处，因为她不久前就做出了背叛朋友的事。 “我如今……有什么资格再来见他们呢……”椛垂下头说道。 “椛你没有做错什么，遵命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是，当下大天狗大人应该不会有其他任务要下达给你。” “为什么这么说？” “狼之大天狗带着‘红池’部队驻扎在天狗城外不远，虽然不知道目的，但这段时间应该会重用他们，只要大天狗大人没有其他安排，你们就应该可以绝对自由地行事吧？” “是……假如有任务怎么办？” “那时候你再返来执行任务也不迟。” 墨羽仲府的这番话让椛拨云见日，自己之所以会做出“背叛”朋友的行为，仅仅是为了遵命主人的命令而已。但如今主人没有其他命令，自己只要不逾越规矩就不是“不忠”了。 即便墨羽给椛找了思想台阶下，但是她内心还是有道坎，这道坎，只能等见到岸飒羽才能迈过来。 “那明天，麻烦椛带着渡边疑仁兄来那间酒屋与我们会合吧。” 听到这句话，椛又犯了难，兽耳竖了起来：“欸？！要让渡边前辈也来吗？” “是的，麻烦椛劝告他也来帮我们。” “前辈不会来的。” “所以我需要椛劝他来，至多要让他见到我们。” “我怎么劝他？” “就说，峰之大天狗麾下天狗精英墨羽仲府想要与他切磋武艺，让他先到广场上见我。” “和前辈切磋？墨羽，你只是个文职官员，怎么可能打得赢渡边前辈？” “我的目的是和他碰头，只要他别把我杀了就行。”墨羽苦笑了一下。 “好吧……话说，墨羽你为什么要帮鹪鹩师长教师啊？” 墨羽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我不是帮鹪鹩，只是觉得地子小姐确有冤情，出于公正才帮她而已。”他这鹪鹩的门生、射命丸文的三师弟的身份，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迥殊是后者。 —————————— 岸飒羽一大早就在接近酒屋门口的座位上等候，昨天她已从鹪鹩那里知晓详情，但是对于渡边疑和犬走椛会来帮忙这件事，她还是持着半疑半疑的态度。 她自己愿意帮忙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雏菊曾经将自己从渡边疑刀下救下来。自那时起，她就将雏菊视为生命中仅次于兄少的存在了。雏菊希望救地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忙。 虽然鹪鹩希望她对彦山前保密这件事，但是她还是来试探了自己那上司的态度。 “虽然是我把地子招出去，但是杀逝世大山伯大人的是她，与我无关。我恨不得亲自手刃她来为大山伯大人报仇！”彦山前巴不得尽快和地子撇清关系，怎么可能会救她呢？ 不过岸飒羽还是被这番话受蔽了，她自跟从兄少服饰这位大天狗领袖以来，兄少一直申饬她：“不可对上级的指令有所怀疑。”如今也是，她希望等能够证实地子清白后，地子和枭之大天狗能够和好如初。 不过，因为之前荷取在彦山前和众人面前的那番话，她首次对自己上司的命令发生了怀疑，“制造更强大的武器真的是必要的吗？”“为什么大天狗领袖之间会发生冲突呢？” 抱着这些疑问，她决定不向彦山前透露这个动作。 只听见两声敲门声，酒屋的门被推开，墨羽仲府和犬走椛迈过门槛出去了。不过并不见渡边疑的身影。 “羽……”椛瞥见岸飒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椛……”岸飒羽也难以启齿，因为不久前二人还在相互厮杀。 “羽……或许你无法原谅我对你们做的事，但是，我想赞助地子小姐，请让我与你们合作！”椛狠狠地折下腰，向岸飒羽伸手发出请求。 “我……我很高兴，你愿意赞助雏菊小姐。”岸飒羽也说出了此刻她的心情，将手放在椛伸出的手掌上，“开开你，椛前辈。” “太好了呢！”突然，另一双手将二人的手一并牵起，那是雏菊，自从得知奈娘逝世后，她首次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人都到齐了吗？”鹪鹩从房间内走出来，望向众人。 “不，前辈他……” “渡边疑会来的，我已经见过他了。”墨羽仲府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渡边疑戴着白色兜帽出去了，身上也只携带了一把刀。看样子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你为什么……”岸飒羽对于渡边疑的到来还没有意理准备，应该说，她完全不相疑他会来。 “不要问！只是欠这家伙一个人情而已！”渡边疑将目光移向墨羽仲府。犬走椛和岸飒羽一齐对墨羽露出不敢置疑的表情。 面对众人的反应，墨羽只是强忍着笑意，轻轻低下头说道：“既然人已到齐，鄙人就帮到这了，祝各位武运昌隆。鄙人告辞。” “开开你！”雏菊上前握住了墨羽的手，“我替地子对您的赞助透露表现感开，以后常来这里做客，我买单！” 墨羽对雏菊的激烈反应有些惊讶，但是还是轻轻抽开手，礼貌地说道：“没什么的事，小姐的心意鄙人心领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酒屋。 墨羽走后，众人的目光转到了鹪鹩这边。渡边疑最先发问：“所以呢？需要我们做什么？” “雏菊，能麻烦你为我们准备一下早饭吗？”鹪鹩扶着椅子缓慢坐下说道。 “好的！各位稍等！”雏菊说着便离开前台到后厨来了。 见雏菊离开，鹪鹩才说道：“以后各位不能在这里会合，假如事情败露，可能会牵连到雏菊。” “的确，那我们以后在哪里会合？”椛问道。 “老夫的热舍离这里不远，待会我领你们来。” “那雏菊谁来保护？”岸飒羽问道。 “平时有鹤琴和鹃筝保镖，此外看在老夫的面子，彦山前也不会做什么。我也会常返来看看。放心吧。” 这时候雏菊也返来为众人倒了酒。 “所以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渡边疑有些不耐烦。 “先听我讲。”鹪鹩喝了一口酒，“身为七位大天狗领袖之一的大山伯逝世来，必定会是震惊整个理想乡的大事，又将引起一番风波。首先是大山一族族内关于启继人的选择，大山伯并没有直系子嗣，最有希望的是那位‘富士讲’祭司——山徒，但是山徒如今下落不明，并不在逝世者之列。” “地子曾说，她与山徒在列车上发生了战斗。但是事后我们清理列车时，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椛补充道。 “是的，如果他当时没有逝世的话，极可能会跟着地子上山，那他就是地子行迹的见证者。如今他可能藏在山顶某处，也可能偷偷回到了大山一族在天狗城外的聚落里。”鹪鹩分析道。 “如果还在山上的话，早就被鬼一僧正大人抓住了。”渡边疑说道，“鬼一僧正大人之后对山顶进行了地毯式搜寻，没有其他人。” “那么，岸飒羽，你就和我离开天狗城，来大山一族的聚落那里找山徒。”鹪鹩说道。 “我们呢？”渡边疑又问道，“我们干啥？” “大山一族在天狗城有个事务所，那里的负责人会是启继人竞争者，他有可能会为了拿到启继资格对山徒等其他竞争者下杀手，这段时间那里也会被鸦天狗记者们围住。犬走椛来监视那里的人员进出。” “清楚了。”椛答应道。但她也察觉到渡边疑憋着的气，为了避免前辈发怒，她替他问道： “前辈做什么呢？” “我需要他做的是最重要的任务，非他不可。”鹪鹩笑着喝了口酒。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渡边疑听到自己被委以重任，心中的不快有些缓和。 “且听我道来……”鹪鹩把委托渡边疑的事详细地告诉了他。渡边疑听完后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 鹪鹩与岸飒羽到了大山一族的聚落附近。妖怪之山不止一个山头，守矢神社和天狗城所在山峰是主峰，实际上妖怪之山占据的区域十分广阔。大山一族的聚落就在妖怪之山的一个十分隐蔽的山谷里。 二人藏在高处的一棵树上遥望着村落，大山伯的逝世讯老早就传到了这里。对于“富士讲”的天狗们来说，今年秋天可谓是多事之秋，先是崇拜的富士山山神木花咲耶姬被杀，然后族少大山伯也逝世于非命。 街道上的行人一个个愁容满面，沉默不语。原本应当热闹的村庄街道却鸦雀无声。 “虽然阐清楚他们都在为神明和族少默哀，但是这也太安静了。”岸飒羽立在一根树枝上，压低声音说道。 “大山伯的尸首要等地子小姐被审判后才会运回这里下葬，而且看样子，这里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山徒恐怕还没返来。”鹪鹩蹲在另一根树枝上，紧紧地抓着树干分析道。对于他这位年迈的鸦天狗来说，站在树枝上这种鸦天狗都会的技艺也非常吃力。 “要在这等着吗？”岸飒羽问道。 “先观望一会儿吧。”鹪鹩换了个轻松点的姿势，靠着树干躺下，突然打了一个热战，取出酒壶呡了一口热酒。 “山谷都这么冷了，入冬啦，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啦。”鹪鹩搓了搓手，“我这身板也经不住折腾了。” “我听说您以前很厉害。”羽说道。 “那当然，射命丸文的飞行技巧可是我教的。” “射命丸文看起来和一般鸦天狗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却能达到快于一般鸦天狗十倍的速度呢？” “想知道啊？我告诉你吧，鸦天狗有多快，不在于扇动翅膀的力度有多大，而在于对的风的驾驭。” “这我倒是知道，我射箭也是依托风进行方向的改变。” “山徒可以从神明那里借力量操纵水进行攻击。其实鸦天狗也一样，风是神明赐予的，鸦天狗御风而行，实际上和山徒的法术一样，是从神明那里借力量使用。” “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鸦天狗少年与风相伴，这种需求自然而然就成了对神明的疑仰，哪怕不疑风神，对于风本身的疑仰也能成为风神的力量，相应的，风神也会借力量与鸦天狗。而对于风的渴望越强烈，鸦天狗便越快。” “原来是这样吗？” “原本是这样才对。”鹪鹩苦笑了一声，一转话锋，“但是射命丸文那孩子不一样，尽管我很早就将这个道理教给她，但是她后来却自己领悟了‘无双风神’这一绝技，就连我都不能达到她的境界。” “那是什么样的境界？” “无双风神，正如其名，射命丸文也是向风神那里借力量，但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是，那孩子她不疑邪，说什么‘才不需要向神明借力量呢’，于是她将自己作为‘风’，风至便是她来，她来便是风归。不愧是理想乡最速啊，不愧是‘风神少女’啊……” “风神少女……”岸飒羽叨念着，“我是否也能达到那种境界呢……” 夜色降临，气温骤降，鹪鹩又打了一个热战。“哎呀哎呀，该多穿点的。” “鹪鹩师长教师，你看！”岸飒羽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奔跑的人影，“那是山徒吗？” 鹪鹩坐起来，望着那匆忙奔跑的身影，摇了摇头，说道：“不像，地子曾说折了他的右手，但那人手自在着呢。但是可能是从山上来的，走，我们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