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年（1 / 1）

傅明诀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手里握着淮州刚送来的线报。 江流候在一旁，沉声道：“王爷，我们的人沿着何氏当年的踪迹一路清查到淮州安县，有人证实当年的确曾看到过一名妇人带着孩子住进了城隍庙中，正好与何氏逃到淮州的时间相符。” 安县是淮州最偏僻的一个县城，地方不大，只要发生一点风吹草动，不出半日整个县城的庶民都会知道。 当年何氏孤身一人带着孩子逃到淮州，虽然尽量避开了人眼，但一名外来妇人突然来到安县，又抱了个孩子，旁人想忽略都难。 他们稍稍一打听，便找到了当年曾见过何氏的庶民。 “孩子呢？逝世了还是活着？”傅明诀嗓音淡淡。 江流游移了一会儿，道：“这个......属下没有查到。” 听到这句话，傅明诀冷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别样的表情，抬眸看向他，问：“没有查到是什么意思？” 江流被他看得浑身一僵，顶着冷冰冰的目光道：“属下让人查过，常氏当年生产时，青山寺曾发生过一起火灾，有不少僧人仆妇都逝世在了那场大火中，何氏也是因此而逝世，火里倒是有一具婴孩的尸体，可那是个男孩。” “男孩？” “没错，”江流点点头，“属下找青山寺当年的主持确认过，从火场里找出来的的确是名男孩。” 这番话让傅明诀陷入沉思，孙复知说过，他娘生的是妹妹，可逝世在火里的却是男孩，那真正的孩子又来了哪里？ 是被常氏带走了，还是被何氏提前送了出来？ ...... 青山寺距离淮州三十里，由于山路险阻，来拜佛的香客很少。 常氏在得了算命师长教师的建议后，便住进青山寺，那时她已怀有六个月身孕。 凌安年虽然没有什么作为，但对常氏却是极好的，派了数十名的丫鬟婆子随着常氏一同住进了青山寺，甚至还给青山寺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 常氏在青山寺了住了近一个月的时候，青山寺突然来了一个抱着孩子妇人，求主持收留。 出家人慈悲为怀，主持见她实在可怜，便同意了她留在寺中。 ——这位妇人正是刚从安县过来的何氏。 常氏月份渐大，按算命师长教师的说法，是要她在佛祖庇佑下生产，才能保下此胎。好在凌安年早有准备，将乳母、产婆都提前送来了。 何氏抱着个粉琢玉雕的娃娃，惹得常氏一阵疼爱，便时常来找何氏说话。 可何氏每次虽然都是笑着与她说话，但却从来不肯将孩子交给她抱一抱。 起初，常氏只是觉得何氏大抵是初为人母，所以才会对孩子格外告急。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常氏才清楚何氏为什么会这么告急谁人孩子...... 那天傍晚，青山寺上空阴云密布，狂风呼啸，隐有大雨之兆。 常氏和往常一样，用过晚膳后在后山散步，见天色将晚，又恐落雨，便匆匆下了山。 刚踏进院落，常氏便瞥见何氏着急忙慌地抱着孩子从厢房里出来，背上还背着包袱，看样子是要离开。 “你这是要是来哪里？天都快黑了，说不准还会下雨呢。”常氏狐疑地盯着她。 何氏被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在这时候候返来，然后僵硬地表明道：“我、我和夫君商定好了，昔日在青山寺下见，估计这时候候他已经在等我了。” 这个理由显得有些蹩脚。 来这里这么多天，常氏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丈夫，怎的如今又突然要与她夫君汇合了？ 常氏不疑，还劝她：“早晨山路不好走，要不我让人给你夫君递个疑儿，让他上山来接你？” “不、不用了！”何氏一口拒绝了。 她这般慌张害怕的模样让常氏更加疑惑了，扶着肚子上前，问道：“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何氏看着她突然接近，像是见了鬼似的，猛地一下撞开她便往院外冲来。 “哎呦！” 常氏被她这么一撞，身子一歪，当即往旁边摔来。 丫鬟婆子们惊呼一声，手忙脚糊弄扶常氏，“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常氏捂着肚子，面上血色骤然褪来，五官拧在一起，断断续续道：“我、我的肚子好疼，孩子......” 有经验的婆子低头一看，只见她的罗裙上已晕开了一片鲜血，“哎呀，快快快！快把夫人抬出去，这是要生啦——” 常氏突然生产，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产房内时不时传来常氏撕心裂肺的叫声，丫鬟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涓滴不敢怠慢。 滚滚黑云伴随着闷雷声逐渐逼近，紫色的闪电将远方的天空撕开一道少少的口子，电闪雷鸣，这云仿佛是压在了人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主持双手合十，望着翻腾的乌云，少叹一声：“阿弥陀佛。” 这时候，一名僧人急匆匆走到主持面前，道：“主持不好了！有刺客......”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噗呲一声穿透他的后脑勺，泛着冷光的箭尖直直指着主持，看的他心头一跳。 人无声无息倒了下来，空气沉寂的少焉，随而爆发出一阵惊恐无措的尖叫。 “有刺客！来人！快来人——” “啊啊啊——” “保护夫人！保护夫人哪！” 丫鬟婆子们四处逃窜，铜盆哐哐摔了一地，常氏还在鬼门关徘徊，而带着冷刀的受面刺客已经杀进了青山寺。 空中乌云翻涌，一道闪电劈下，咔嚓一声，斩断了院中那颗歪脖子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急促告急，为这凶杀的雨夜又曾添了一分渗人可怖的气息。 武僧们在雨夜中与刺客搏杀，没人注意到方才逃走的何氏又偷偷摸进了常氏的厢房。 刚生产完的常氏身子虚弱，听着外面刀剑碰撞的声音，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产婆抱着瘦瘦小小的孩子放到常氏身边，不忍道：“夫人，孩子早产，呼吸微弱，到现在还未哭出声，只怕、只怕是......” 常氏听到这话，挣扎着起身，抱过面色泛紫的孩子，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九云大师说了，这孩子是天生凤凰，怎么会夭折呢？” “夫人......”产婆还想再劝，可突然脖子一痛，下一秒便没了意识，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常氏被这一幕吓到，逝世逝世瞪着眼前的人，咬牙道：“你怎么还敢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