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谢令姜：想想师兄会怎么做（1 / 2）

    包厢内。

    柳子文轻描淡写吩咐完后，气氛霎时寂静无声。

    桌前几人脸色各异，但无人开口。

    于是在这沉默情况里，盈娘的反应动静一时显得格外的大，吸引众人目光投来。

    “老……老爷，放过奴婢吧，奴婢什么都听你的，给你做牛做马……”

    盈娘一把扑过来，抱住柳子文小腿裤脚，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柳子文眼盯酒杯，眉头微微聚拢，一旁静立的瘸腿僮仆瞧见，立即速前一步，取出一把短剑。

    拔出剑来，刃身二尺，纤薄光热。

    轻“砰”一声。

    被随手扔至盈娘身边的波斯地毯上。

    瘸腿僮仆朝她轻声道：

    “松手，为贵客敬酒。”

    胡姬几乎要崩溃了，浑身颤栗的爬起身，咽了几下口水，用主人们拿来装饰她的绫罗绸缎的袖子胡乱擦脸，两手捧起白瓷细脚杯，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这个西域胡姬很聪明。

    面前有两位贵客，她怯弱的看了眼神色静谧的俊朗青年，脚步悄悄绕开，走向紧紧抿唇的垂眸女郎。

    欧阳戎一动不动散发出的气场似是让盈娘感到些害怕，识相的避开，选择了曾热心救她的开令姜。

    因为这女郎是个好人。

    “开姐姐，请……请您品茗。”

    盈娘朝始终垂眸、似是避免与她对视的开令姜弱弱开口。

    开令姜一动不动。

    欧阳戎瞥见桌下，她按压膝上的两拳头无声颤了起来。

    盈娘“噗通”一声，在开令姜面前跪地，她脸色凄戚，两手捧杯，哭红的眼睛往上翻试图与垂目女郎对视。

    胡姬嘴里苦苦哀求：

    “开姐姐，这回柳老爷真把我买返来了，敬不了酒，他真会杀我的，求求你了求求伱了，开姐姐，您喝一杯吧，救救妾身贱命。”

    不远处，柳子文饶有兴趣的视察开令姜的表情。

    他曾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赞助过你一次的人比那些你赞助过的人，更有可能再帮你一次。

    另一边，欧阳戎同样在注意小师妹的动静。

    某刻，他瞧见小师妹膝上的颤栗拳头，已经紧握的手背青白，失来血色。

    虽然小师妹此前一直说请他管教，但一个人的性格与行为方式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更改的，更何况这么短时间。

    犹豫少焉，桌下，欧阳戎的右手默默伸来，似是怜惜不忍，欲给她一些支持。

    这只修少右手伸到一半，又顿于空中。

    他收回了手。

    虽身份是大师兄，但这不是在前世；男女之防，甚于防川。

    可欧阳戎却没想到，桌下，忽然有一只素手伸来，擒住了他欲收回的右手。

    开令姜隔着欧阳军装袖的布料，紧紧抓住他右手小臂。

    后者哑然，感受到了师妹手里传送的颤抖挣扎，未抽手，默默任她抓握。

    此刻，开令姜没有来看身前谁人可怜又可恨胡姬敬来的酒杯，她转头看了一眼欧阳戎的侧脸。

    想想如果是大师兄会怎么做。

    开令姜心中默默低语。

    于是她回顾回头，蓦地吐出一字：

    “滚。”

    全场一静。

    别提眼神意外的柳子文等人了。

    连跪地乞求的盈娘嘴里泣声都霎时噎了噎，面色愕然。

    待反应过来，她鬼哭狼嗥的来抓开令姜的文衫衣角，满脸泪水，卑微乞讨：

    “开姐姐，妾身错了，妾身太怕逝世了当时只想活命，做出那种事，是妾身对不起你，给你磕头了……开姐姐求求你了，喝一口吧一口就行，只要一口……”

    胡姬疯狂磕头，只盼面前这个以往善心的女子能心软喝酒。

    开令姜默不出声。

    她紧紧抓住大师兄的手，某刻一脚将胡姬踢开。

    倒地的盈娘看着板脸的开令姜，哭花的脸上神色呆滞。

    她又回头看了下微微眯眼的柳子文，瘸腿僮仆正弯腰捡刃，朝她走来。

    西域胡姬嚎叫后撤，在其步步逼近下，似要崩溃。

    “等等，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就在这时候，全程都静谧不语的欧阳戎忽问。

    开令姜与柳子文都十分意外的转头，瘸腿僮仆停步。

    “好好好！”

    盈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捧着酒杯朝欧阳戎爬来，爬至他脚边，跪起呈杯，一脸希冀的仰脸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