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童言伍（1 / 1）

感开背水，念昔，风平海，dongd几位，五一节快活！ 绍兴城外十余里，有个小小的村落，青山遮映，绿水绕庄，山清水秀，村名就叫青山村。村东头一座小小屋舍，远远离开村庄，显得甚是孤独。 此际正是黄昏，小小屋舍院中，几个顽童正围着一人，聚精会神听他讲故事。说故事那人年纪不大，却有一多半头发都是白的，半躺在一张椅上，身形削瘦，脸色苍白。只听他道：“在森林里，有一只小猴子，名叫不宁愿。” 五个小顽童一字排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中间，乡下的姑娘，少的却是招人喜欢，自然名字就叫春花，其余四个少不了就是大虎、二牛、三棍子、狗蛋。大虎年纪最大，也不过九岁，其余几个多是六七岁，一个个鼻涕拖的老少。 春花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他的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不宁愿？” 讲故事那少年道：“因为他娘生他的时候，看到树上有一个果子，刚想来摘，果子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没吃到果子，他娘就说不宁愿啊不宁愿，然后不宁愿就出生了，他娘就叫他不宁愿。” 狗蛋兴奋道：“好玩，好玩。” 少年道：“不宁愿有二个好朋友，一个小松鼠叫金铃儿，还有一个小兔子，叫二牛。” 那叫二牛的孩子不高兴道：“我不要当小兔子。” 春花道：“小兔子叫二牛，又不是你，羞，羞，羞。” 二牛觉得委屈极了，眼圈一红，看看那少年，张大了嘴，正想着要不要哭。 这时候从屋中走出一个少女，布衣钗裙，却是容貌秀美，不可方物，笑道：“你又欺负大人。” 二牛见了她，愈加觉的委屈，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道：“神仙姐姐，白头发哥哥他坏。” 少年忙道：“呀，我记错了，二牛不是小兔子，是一只小山羊。” 二牛还是不服气，道：“我要当大牛。” 少年道：“没有大牛，只有二牛，二牛是一只小山羊，爱听不听。”顿了顿，道：“有一天，三个小伙伴正在树林里捉迷藏。过来一只小刺猬，说，我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大虎道：“吹法螺，吹法螺，小刺猬才不会说话。” 少年道：“怎么不会，小刺猬会说，小猴子也会说，小松鼠和小山羊也会。我讲的故事，我说会就会。” 春花道：“你们老是捣乱，还听不听故事啦。我娘说的，小动物也会说话，只是咱们听不懂，他们还有名字呢。” 狗蛋和三棍子都说：“是啊，是啊。” 美貌少女靠在门上，笑着看一大五小吵嘴。 少年道：“不宁愿三个都不想跟小刺猬玩，因为小刺猬叫惹人烦，臭烘烘的，喜欢偷东西，还有他少了一身刺，一不当心碰到，就被扎的很痛。金铃儿就说，我们才不要跟你玩，除非你把身上的刺都拔了。惹人烦说，我也不想少这些刺啊，大狗熊甜伯种的果子熟了，我带你们来吃吧。甜伯种的果子最好吃，不宁愿想到就流下口水。金铃儿说，偷甜伯的果子，会被抓到的，甜伯的耳朵可灵了。惹人烦说，没事，眼下是午后，甜伯正睡觉呢。” “于是三个小伙伴就跟着惹人烦，甜伯住在森林最西边，要走好远。终于到了，闻到树上的果子好香。惹人烦说，不宁愿你手脚最灵活，快爬上来摘吧。不宁愿说，好，可他刚爬到树上，甜伯就出来了。一把就把四个小伙伴都抓到。甜伯很气愤，说，你们都是坏孩子。说，你们是不是经常来偷我的果子？” “大家都很害怕，说是第一次来。甜伯更气愤了，说，树上结了三十六个果子，我自己还一个没吃到，就要被你们偷完了，你们还说是第一次来，你们不但是小偷，还爱扯谎，我要找你们家大人来。惹人烦就说，我错了，阿伯，我来偷过三次了。甜伯就高兴了，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我不怪你了，你们几个呢？金铃儿见了，就说，我也来偷过二次，不再敢了，以后我要是想吃果子，就摘松子来跟甜伯你换。甜伯更高兴了，又问，你们两个呢。二牛就说，我也来偷过三次，我愿意帮甜伯干活，求求你不要气愤。甜伯哈哈大笑，说，那你呢，你是不是也经常来偷。不宁愿说，我真的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甜伯很气愤，说，你们明显是一伙的，他们都启认了，你还在说谎，你是最坏的一个。甜伯就从树上摘了三个果子，给惹人烦、金铃儿、二牛一人一个。又从树上折下根树枝，狠狠的打不宁愿，道，好孩子有果子吃，坏孩子就该吃板子。” “金铃儿三个拿着果子，不宁愿瘸着腿。不宁愿很委屈，说只有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他不相疑我呢。金铃儿把果子给不宁愿，说，人们有时候更爱听谎言，这个果子给你吃。不宁愿接过果子，远远扔出来，说，我才不要吃他的臭果子。惹人烦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今天没睡午觉。不宁愿很气愤，说，你快滚，甜伯的果子一定都是被你偷吃完的，你不止偷了三次，你是个坏蛋，难怪大家都叫你惹人烦，没有人喜欢你。惹人烦很悲伤，就哭了。金铃儿几个都不理他，觉得他活该。” “过了几天，不宁愿三个在外面玩，二牛不当心掉进了一个坑里，那坑很深，二牛爬不上来，不宁愿他们也下不来。不宁愿说，咱们放根树藤下来，二牛顺着藤就爬上来了。二牛哭着说，可是我不会爬树啊。金铃儿说，你抓着藤子，我们把你拉出来。二牛说，我太重了，你们能拉动吗。大家想不出好法子，都是好着急。这时候候，一个人声音说，咱们把上面的泥推下来，他自己踩着泥就爬出来了。金铃儿很高兴，说，这是个好主意啊，咱们就这么办。不宁愿一看，说话的原来是惹人烦，就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哼，就算你的主意好，我们也不听你的。二牛鄙人面喊，别啊，快扔土啊。” 几个小人儿都笑，大虎道：“二牛，你贪恐怕逝世，不是好汉。” 二牛颇不服气，道：“又不是真的我。” 少年咳嗽几声，脸色越来越白，深呼吸一口，才又道：“二牛爬上来了，很感开惹人烦。惹人烦拿出几个果子，要请大家吃。不宁愿一把抓过来，都扔进坑里，说，你是个惹人烦，我们是不会跟你做朋友的。惹人烦很悲伤，低着头走了。金铃儿不高兴了，说，他刚才帮了我们，你不应扔了他的果子。不宁愿也有些后悔。二牛说，我看他往小溪那边来了，咱们来看看吧。几个人跑过来，看小溪边有血，惹人烦正拿个夹子在拔自己背上的刺，拔出一根就流出好多血。小伙伴吓坏了，金铃儿跑过来，说，你干嘛要拔自己的刺。惹人烦说，大家都讨厌我，我没有一个朋友，我把刺拔了，就有人喜欢我了。不宁愿他们都哭了，不宁愿说，是我们错了，我们愿意跟你做朋友。” 少年起头连连咳嗽，支撑起身子，不住的发抖。那少女走上前来，一脸关切，道：“又要犯了么？” 那少年咬住嘴唇，不再开口说话。 少女道：“好啦，今天不说了，你们该回家吃饭了。” 几个小孩爬起来，似已司空见惯，都跟那少女挥手告别，春花恋恋不舍，道：“神仙姐姐，白头发哥哥什么时候能好啊？” 少女道：“快了，快了。” 这少年正是沈放，少女自然就是花轻语。 临安沈放复仇不成，刘宝之逝世终于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放就此自暴自弃，一路神魂无主，飘流到绍兴。他心如逝世灰，对自己又怨又恨，闭上眼就想起金锁、刘宝，亡父、燕少安、彭惟简、解辟热一群人的样子，走马灯一般在他心上萦绕。人人看他都是一无是处，彭惟简更是朝着他笑，说，我不杀你。 沈放日日喝的烂醉，只觉酒才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他以惊人的疾速沉沦下来。酒醒酒醉之间，渐渐痛恨、恩怨都离他而来，就连基本的人格与自尊也荡然无存。 花轻语遇到沈放之时，沈放已经是积习难改，拙劣的酒不但掏空了他的身体，更是摧毁了他的魂魄。沈放的模样让花轻语震惊莫名，她如何也不敢相疑，短短一年时间，曾经谁人轻灵俊秀，足智多谋，英雄侠义的少年竟变成了如此模样。 震惊之后，花轻语不顾旁人的冷言冷语，决心一定要把沈放治好。结果寻了个名医之后，得知的事情更是令花轻语如坠冰窟。沈放经脉崩坏，体内生机散乱，早衰之势已如摧枯拉朽。正因如此，他的身体对劣酒的侵蚀毫无抵抗之力，酒瘾已深入肺腑。依那名医之见，沈放就算戒酒，也最多活个几年，若不戒酒，想是一到冬天，定然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