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 生（1 / 1）

回返的路上，公孙衍瞥见已有不少兵士中箭身亡，他跑向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倒地兵士身旁，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把了一下脉搏，发现那兵士已然逝世来，他嘴巴嘟囔着“对不起了大哥，小弟逃跑要借你衣服一用。”随即脱手剥下那兵士的黑色衣裤，并换上自己的医侍服，穿好黑色衣裤后，急速向峡谷阴暗处隐来，路上他随手又捡了别人拾在地上的干粮袋子、水袋和匕首等一起带上。 来到崖壁下，他迅速攀岩而上，刚才他早已打量过，此处崖壁邻近山顶处有一片珠帘藤悬挂在那里，按他采药的经验珠帘藤后面多半会有凹陷，此处距地面约几十丈高，很难被发现。 公孙衍动作迅捷、身形隐秘，很快就攀爬到那里，珠帘藤后面果然有一处凹陷，足够他隐藏其中。 他躲在那里，探头向崖下望来，敌军已停止放箭，但峡谷内的火势更猛了，几乎要连成一片，显然，敌军还在往峡谷里投掷燃烧物，就连他刚攀爬经由的崖壁也在火光映照之下，好在浓烟密布，对面山上的视野受到限制。 公孙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躲在那里一动不动。头顶山梁上时不时传来敌军的说话声，与对面山顶敌军的喊话声也清晰可闻。 华辰国与猖垣国均为济水王国的属国，语言和笔墨相通，只是略带地方口音，故而公孙衍能听懂敌军间的谈话。 此时，峡谷入口处那边传来的喊杀声已逐渐稀疏，不久便完全消失。公孙衍暗想要么是上官豹他们已经突围，要么是全军淹没，此次动作十分隐秘，一路行军也是当心翼翼，但还是遇见埋伏，华辰国将士逃生的机会并不大。公孙衍年纪虽小，但也清楚定是军中高层有人事前向猖垣国泄密了。 峡谷内的火势也逐渐减弱，不闻人声，只有燃烧树枝的声音在噼啪作响。经由箭雨袭射，再加上烈火焚烧，谷内已经是“人间地狱”，华辰国将士生还的机会很小。 山顶上传来敌军少官命令兵士卯时起头清理战场、搜寻漏网之敌的声音，公孙衍更是缩紧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南蟒山红崖岭碉堡中，上官豹阴沉着脸坐在那里，身上盔甲团结、血迹斑斑，眼里布满血丝，几个偏将围在他身旁，均是铠甲不整，脸色憔悴，驻守红崖岭的百少当心翼翼地伴坐在那里，不敢吭声。 上官豹眼睛扫视几位偏将，恨声说道： “此次动作如此隐秘，竟然还走漏了消息，让我查出是谁泄露了机密，定然灭他家族！”沉吟了一下，又问道： “就你们几位了吗？” “是的，将军！智囊不幸中箭身亡，我们几位紧随将军冲杀出来，后面的情况没有注意。”其中一偏将答复道。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报告”声，百少示意那兵士出去，他立即向上官豹说道： “报告将军，外面有个自称姜岐的人求见，说是从黑山峡过来的。” “噢？”上官豹闻听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刚才那偏将： “姜岐是谁？” “将军，他是兵医所的兵医，这次也随队动作！”那偏将答复道。 “哦，让他出去。”上官豹命令道。 没多久，那兵士带着姜岐来到众人面前。此时的姜岐依然一身白衣，但已残破不堪，沾满了血迹，神态也有些疲惫，他抱拳对上官豹道： “兵医姜岐向将军报到！” 上官豹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冷声说道： “你本事倒是不小！居然也能突围出来！” “将军，他是姜家之人！”那偏将连忙打圆场道。 “噢！”上官豹闻言态度立刻缓和下来，他知道姜家后代能人占多数。然后微笑道： “姜师长教师受惊了！随我们回营吧！”又对百少道： “你即刻下山备马！我们辰时动身回营。” 清晨，红崖岭下，几人骑马向东而来，这已经是此次突袭动作幸存者的全部了。 第二天卯时，猖垣国军队起头动作，两侧山谷入口处均有重兵把守，山谷中、山梁上的兵士齐头并进，进行地毯式搜索，偶有华辰国受伤将士直接补刀，十分血腥，谷内惨相就连猖垣国将士也惊悸不已。 搜索、清理动作继承了一个上午才结束。猖垣国将士们趾高气扬的离来，只留下少部分兵力继承驻守，整个山谷瞬间安静下来，若非空气中还飘散着焦糊、血腥的气息，很难相疑这里刚刚伏杀了数千名将士。 直到这时候，公孙衍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肚子也有些饿，他摸出干粮吃了起来，透过藤蔓起头认真视察对面山梁和山谷。 他发现自己无巧不巧的刚好选择了山谷西侧的崖壁隐藏，而华辰国丙寅军的驻地在东面方向，想要穿过山谷到对面有些困难。 他虽然无甚战争经验，但自幼聪慧，思维敏捷，稍加思考就想清楚许多事情。他认真思考时下场面地步，起头斟酌自己的逃生线路。 当前，两国冲突刚刚结束，边境双方守军必然是风声鹤唳、戒备森然，若想穿过大峡谷回到华辰国无疑是自投罗网，而若选择先在猖垣国境内沿北蟒山东行，再伺机穿越大峡谷回到华辰国也是很困难的。 更重要的是，他即便顺利逃回军营，接下来的境遇也不会很好。此役之后，不知姜岐能否逃生，但端木显俊肯定在，若无姜岐赞助，他逃返来的结果显而易见，只能继承做杂役，甚至更糟。 公孙衍思前想后，愁容满面。突然，他心中一动，脑海里想起姜岐说过此地距夏肃国边境仅百余里，而他并未听说过夏肃国与猖垣国和华辰国交恶，绝对而言，那里的边境防守一定要松懈得多。 想到这里，逃生的线路一下清晰起来，他心里畅快不少。看到对面山顶上敌军已全部撤离，估计头顶上的敌军也没必要脆守在这里，他决定待到傍晚时攀上山岗离开。前程未卜、凶险未知，趁这段时间他还是多吃点干粮，补充体力，然后闭目养神。 天色渐晚，对面山上已看不清树木，公孙衍起头动作，他认真整顿行装后，留下不用要的东西，毅然向上攀来。 没过多久，公孙衍就攀上了山顶，没有发现有人，他迅速找到一个隐秘处，借着余晖当心翼翼的打量周围，发现北面耸立着更高的山峰，他猛然醒悟，他脚下的山岭还属于双蟒山脉的大峡谷范畴，若是就此贸然西行，必然会遇见猖垣国的守军或巡逻队，他判断翻越北蟒山，在北侧沿北蟒山西行会更安全些。 思索少焉后，他立刻找来一根树枝用匕首修整成木棍，以备夜间探路用，然后放开脚步迅速向北行来。钻山入林本是公孙衍的强项，但此时天黑无路，要摸索前行，又不能使用火把，还要提防野兽袭击，即使擅少翻山越岭的他也走得十分艰难，速度自然快不了。 其实，双蟒山脉这部分是两国的界山，有守军分段驻扎并经常巡逻，平时还经常举行狩猎活动文娱、历练将士，山上猛兽已经很少，但公孙衍并不知道。 公孙衍翻过北蟒山沿山西行，起头两天，他夜行昼宿，走走停停。后来距乌金岭渐行渐远，他的胆子也起头大了起来，改为昼行夜宿，历时七天才到达猖垣国与夏肃国的边界附近，一路艰辛自不用说。 此刻，公孙衍正在边界附近的密林中穿行，他的装束已有改变，身着他习惯的青色衣裤，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包裹和干粮，上面用药草遮盖着。 原来，他一路在山间密林中行走，途中遇见不少珍稀草药，随手摘了许多，路过一些山民人家，他就用草药换了些干粮和衣服。不经意间，他对自己未来的生计倒是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利用自己的采药、辨药技艺，至多不会饿逝世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