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启航（1 / 1）

落叶飘零，秋风习习。 枯萎的杂草掩盖住了山道，显然这条路已经许久无人打理，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沿着这条有些破败，甚至是无人问津的山道上进步。 脚下的靴子踩踏着泥土和碎叶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上面了吗？” 轻柔而沁人心脾般的声音自女子的喉咙中传出，给人一种不需要见到正脸，也会发生女子很美的想法。 “嗯。” 须眉的回应有些平淡，目光朝着山上看来，随后收回。 握着女子的手继承往前走着。 女子看了他一眼，任由他牵着自己进步。 “如果见到了，你想和说些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都已经不在了也说不定。” 须眉稍微顿了顿，紧接着继承说道： “如果见到了，就把你介绍给他。” 女子禁不住莞尔，捏了捏掌心的手，语气故作惆怅的说道： “这算是见少辈吗，要不要先来买点碰头礼什么的，第一次碰头什么都不带不太好吧。”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对自己不够自疑的样子。 “而且他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万一不同意可怎么办啊，让我想想，你的哪位红颜知己比较合适一……啊。” 女子忽然惊呼一身，一只手忽然捂在自己身后，脸色变的有些红润，禁不住嗔怪的瞪了一眼须眉。 须眉收回自己刚刚探出的手，捏起女子的下巴笑道：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现在想跑已经太迟了。” 女子抬腿踢了他一脚，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说道： “你说谁丑。” 两人一路打闹，速度并不快，但也没有一会就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来到尽头后只有一大片荒芜的杂草，和几块大的碎岩石。 女子周围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什么十分显眼的事物。 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看到应该出现，却又在意料中不太可能继承存在的事物。 禁不住看了眼身旁的须眉，眼里有些担忧。 “没事，还在。” 须眉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对她安慰道。 他松开牵着女子的手，走到两块岩石的夹缝处，蹲下亲手将杂草扒开，一只手放在岩壁上轻轻一拍。 “咚。” 沉闷的声音自岩石内部传出，周围的杂草瞬间分开一条明显的道路，然后露出了其中某个人为的事物。 那是一个刻在了两个岩石夹缝中，隔开两块岩石又被挤压在一起的一座石块，或者说，一座石碑。 上面的字迹已经非常模糊了，模糊到几乎分不清到底是石头的花纹，还是有人刻在上面的笔墨。 先乂，勿大子之…… 须眉看着刻在这上面让人无法理解的字眼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女子走过来，抬手在裙摆上一收然后蹲下，看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很显然，这一行字在各类风吹日晒的状况下，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先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但是父亲的父字却失来了上面两点，名字也基本面目全非，之字还好，但墓字却完全磨损。 原本的字应该是，先父易天游之墓。 “太久了啊……” 女子轻声叹道，然后安静的跪坐下来，双手合十放在面前，闭上双眼寂静。 须眉看着她的举动，也面朝着墓碑默默和她跪一起，不过他并没有双手合十，只是平常的放在大腿上，同样闭上的双眼。 安静。 唯有风声在耳畔吹过，唰唰扫过落叶带起些许尘土。 老爷子，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这边挺好的…… 我觉得我会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可是我现在发现，貌似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应该很久没有见过了吧，说起来我应该挺不及格的。 自从把你葬在这里以后，我一次也没有过来给你上柱香什么的。 你在阴曹地府应该会骂我这个不孝的家伙吧。 想想也是，明显我有那么多次机会来看看你 不过算了，如果你要骂我的话，记得托个梦给我。 但是，这么久都没有给我托过一次梦，是已经转世了，还是说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还挺好的，总是有人会说早逝世早投胎什么的，说不定你还能混一个好的出身，不会过的太苦，但以你那种散财救人的性子，恐怕就是转世成高官之后也很难不吃苦吧。 下辈子记得改一改…… 结果说是没什么想说的，可是现在还是说了这么一大段也没有进入正题。 我想你应该都急坏了吧。 和你说个事，我骗了个姑娘返来，连人带心一起骗的那种。 没错，就是我旁边这位。 怎么样，少得英俊吧。

放心，我没打算始乱终弃，更不会不负责任的。 你应该会想，这样好的闺女怎么就糊了脑看上我了对吧。 谁知道呢。 可能这就是事业吧，当我不来奢求它的时候，它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想，未来有她在身边的话。 或许就能够继承走下来了…… 再见了，老爷子。 …… 爷爷您好，我叫切尔茜，叫我茜就好了。 以我旁边这家伙的个性，一定会忘了把我的名字告诉您吧。 他现在很好，而且结识了许多很好的朋友。 虽然有些时候会钻牛角尖，让人心里很想给他点教训，但他并没有恶意，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豪情，希望您能原谅他。 如果您在泉下有知的话，还请您能多多庇佑他。 自您离开以后，他对豪情的认知出现了缺失。 我想，这一定是很痛苦，也很无力的事。 我想代替您来填补这份空缺。 虽然此身力有不逮，但还请您将他的余生托付给我。 啊，这听起来像是我和他的身份颠倒了一样，不过偶尔来这样一次也不错…… 嗯哼，抱歉，失礼了，请原谅我刚刚说的话。 我们之间虽然经历了不少坎坷，但此刻能够在一起，我想这本就是一件无比伟大的事。 您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吗？ 这个答案说起来有些惭愧，其实最起头我只是觉得他少得很帅气而已…… 如果这么帅的人就这么见不到了，那不是太遗憾了吗，哈哈。 我想，能够养出这样帅气的家伙，您一定也是一位非常帅气的男人。 我知道，他是您收养的事情，但这并不重要。 因为您对他的豪情，和他对您的豪情，都不是血缘这种理由能够抹来的。 我爱他，也许胜过爱自己…… 啊，这句话好羞耻啊，不过此刻我只跟您说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您可别和他说哦，这是秘密。 过来因为离开了您，他变的孤身一人，不过现在，他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也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开开您，爷爷，开开您让他能够来到我的身边。 再见了，以后我会带他常来看您的，到时候你可别厌弃我们哦。 …… 两人无比同步的睁开双眼，轻吐一口少气，像是述说了不少的话语一般。 女子转头看向身边，须眉也在此刻转头，两人相视一笑。 须眉扶着女子一同起身，相互间倚靠在一起无比贴近。 “你和老爷子说了什么？” 须眉摇头不说话，反问道： “你呢？” “秘密。” 须眉无奈摇头，两人看向面前的墓碑。 “不修整一下吗。”女子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没这个必要，记在心中就好了。” 须眉轻声说道，只凭这一句话就显露出他的性格如何。 “所以说你们男人啊……” 女子摇了摇头，然后推了推须眉，让他赶紧修整一下，明显就是随手而为的事也不愿意做。 须眉见状，也没做抵抗，抬手沿着身前轻轻划过。 朴质无华的举动，但是整座山却随着这一举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枯萎的草地瞬间变的无比鲜艳，青绿色而繁茂的景致瞬间填满了整座山，让这座山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姿态。 而面前的石碑也从原本的残缺恢复如初，上面模糊的字眼顷刻间变的无比凝实。 仿佛过上千年万年，这座石碑也不会受到任何磨损和变化。 “可以了吗？” 须眉随意的问道，女子见状打量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看嘛，想要做还是能够做到的。” 须眉不想说话，女子也能看得出来，其实他并不抗拒做这件事，只是不抗拒不代表就要来做。 这家伙，还真是…… 须眉最后看了眼墓碑，没有说话。 女子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于是对着墓碑恭敬一礼。 当再次起身后，女子忽然开口。 “无涯。” “怎么了？” “余生，请多指教。” 茜笑着朝陈无涯的方向伸出手。 陈无涯看着自己面前的纤细柔嫩的玉手，缓缓抬手握住。 “嗯，余生请多指教。” 风吹过草坪，撩动心弦。 看着渐渐远来的两人，墓碑上刻印的字变的更加深邃。 像是一位老者，注视着自己迈向未来的昆裔而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