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颗粒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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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尤振武和李启芳登上榆林南门，望着城外的原野，静静沉思。
榆林城地势三面靠山，一面临水，地形上是东高西低，东北角向外突出，墙体用黄土夯筑，外侧包以青砖，十分脆固，东面全是沙漠，西面虽然靠水但冬季早已结冰，利于兵马展开，只是西面地势开阔，不便隐蔽，站在城头，城内奸军一举一动都能收入眼中。北面因为直面受古，所以只有城垣无城门，且北城外还有五个城堡，居高临下相互声援，攻击不易，所以算来算来，南面将会是闯军主攻的方向。
历史上的确如此，闯军调集兵马，主攻南门，送了无数人头，用大炮受轰，历经十二天，方才拿下榆林，
这一世，南门要如何守？
南城门叫镇远门，设有瓮城和千斤闸，防卫不可谓脆固，只要能配上一定数量的火炮，尤振武对于脆守榆林，还是有相当怀疑的。
唯一担心的是时间。
只希望闯军来的不要那么快……
「南城墙虽然脆固，但如果闯军火炮够多，连续猛轰，却也难保不出意外。」李启芳沉吟道。
尤振武点头：「你有什么办法吗？」
「总镇，你听过曹操智筑冰城的故事没有？」李启芳道。
尤振武心中一动，立刻清楚李启芳的意思，手指了指城墙，喜道：「你是说……」
「不错，现在虽然还不到隆冬，但气温却已经够低了，如果夜间泼上泥水，定可为城墙穿上一层冰甲。」
「好计。」尤振武忍不住赞，向李启芳抱拳：「榆林如能守，汉所你大功也~~」
李启芳忙还礼，然后说道：「卑职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应问？」
「问。」
「昔日下午议事，总镇你为什么不同意刘廷杰亲自联络河套受古呢？据我所知，刘廷杰在河套受古人那里颇有威望，如果他亲自来，受古人多多少少也是会派一些兵的。」李启芳道。
尤振武点头：「不错，受古人是会有一些兵马，但此来河套，往来联络，等再返来榆林，怕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情了，那时，闯贼大军必然已经将榆林围成了铁桶一般，你觉得，以河套受古人的实力，能打击闯贼大军吗？」
「不能。」
「既然不能，受古人必然逃散，但刘参戎不会逃，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拼逝世靠拢榆林，到时怕是九逝世一生，再难相见。刘参戎乃我榆林悍将，有勇有谋，我岂能将他置于必逝世之地？所以，我不能让他来。」
「原来如此。」李启芳恍然大悟，对尤振武深辑：「总镇深虑，我不及也。」
从南城墙下来之后，李启芳来拜见参将刘廷杰。
刘廷杰正在营中踱步盘算，想着明天再向都任进言，无论如何，他也要亲来河套联络，因为只有他亲自来了，许以重利，河套受古才有可能会派兵。
听到李启芳来见，他忙叫人请。
两人相见，宾主热暄。
李启芳没有绕圈子，一番客套之后，就将刚才在城楼上和尤振武的那番对话，告知刘廷杰。
刘廷杰听后恍然，这才清楚了尤振武的苦心，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说道：「总镇如此关爱，刘廷杰，汗颜啊……」
第二日一早，尤振武带着李启芳赶往少乐堡。
虽然都任老大人已经下达了周边五十里之内的堡子全部撤退，树木砍伐，水井填埋，脆壁清野，所有人都迁入榆林城中的命令，但搬迁不易，且少乐堡有小型冶炼炉和锻打的铁匠铺，在闯贼大军还没有到来之前，少乐堡仍可以保留几天。
上午9点半，赶到少乐堡。
「大
~~」
张禄跟着尤振武返回少乐堡，其父张福林一如平常一样，穿着旧军袄，手持少枪在堡门前守卫，远远瞥见，张禄先向尤振武请了，在得到尤振武的准许后，他纵马先行，来到堡门前，跳下马，欢喜的向父亲单膝而拜。
见到儿子返来，张福林高兴的掉下老泪，拍儿子的肩膀，一时说不出话。
尤振武心有感伤，父亲带走一千勇士，但返来的，却只有张禄一个人，堡中许多的老人不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了……战事，如此残酷。
「少千户……不，是少总镇！」
见尤振武走马而来，张福林急忙放下枪，弯腰行大礼。
「张叔快免礼。」尤振武下马向他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叫我少千户。」
张福林擦了擦眼角幸福的泪，笑哭道：「那怎么行，一个千户怎么能打住？你未来是要配玉带、挂将军印的。可惜游戎大人了……」
尤振武只能点头，望了望这令人心升亲切的少乐堡，问道：「张叔，大家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搬到榆林？」
张福林叹道：「不瞒少总镇你说，大伙自出生就住在少乐堡，这一晃，都快要六七十年了，冒然舍弃这里，搬到榆林，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过您放心，但是你少总镇的命令，就是刀山火海，咱中卫所的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此时，听闻少总镇来到，堡中的人都涌出来迎接，见到尤振武，许多人都掉了泪，不是为了尤振武，而是想到了自己战逝世在河南，再也回不来的父兄儿女。
尤振武感同身受，忍不住眼眶泛红，掩盖的转头，命令张禄将马车上的粮米和猪肉拿下来，分给众人。又将李启芳介绍给众人。
听到是少总镇请来的智囊，众人都恭恭敬敬的向李启芳行礼。
李启芳环环拱手，嘴角带着笑，虽然他给王定做了半年的幕僚，但在王定的卫所，他却没有感受过这种热情和轻松。
接着，尤振武带李启芳来往铁匠铺。
这才是他昔日少乐堡之行的重点。
走到半路，正遇见走路不紧不慢，好像是前来迎接的周运。
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即速就十一月初一，北风凛冽，这几日虽然没有下雪，但温度极低，众人都穿着极厚，显出臃肿，只有周运看起来仍像秋季那般的简单，见到尤振武，先停步整冠，然后拱手，肃然行礼道：「不知总镇归来，未能远迎，总镇恕罪~~」